林石正欲出言反驳他,听到身后响起喊杀声,显然司马同和秦军交上手了。
林石不想和秦军做无谓的正面冲突,说道:“阁下可是王翦将军?”
“正是老夫。”
“王将军,现在谁是谁非已经不重要,这样,将军撤军,朕立即放了秦王。”
“如果老夫撤军而赵王不放人怎么办?”
林石让范用他们先放了嬴政的随从过去,那名文官口称要和大王生死与共,不肯离去。
林石挥刀斩断嬴政身上的绳索,说道:“将军先放了朕的臣属过去,然后撤军,只留朕和秦王在此,我们自行回到各自阵营如何?”
王翦对林石戒心满满,下意识的认为这又是林石的诡计。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灵机一动,说道:“赵王,能否让我家大王说话?”
林石抬手扯去嬴政口中的布团,见到己方的大军,嬴政的怯意尽去,口舌得到解脱立即叫道:“王翦,快给寡人杀了赵迁!”
王翦无语,大王在对方手中,让自己怎么动手,王命难违,他只是躬身道:“是。”却没有动身。
林石道:“秦王,刚才朕的提议你认为如何?”
嬴政瞪着林石看了好一会儿,却不说话。
林石没时间和他耗,对王翦道:“王将军,看,你家大王默认了。”
王翦看着沉默的嬴政,低声问道:“大王,您看臣要撤兵吗?”
“不许撤,”嬴政突然说道,“让士兵们压上来,把赵迁的随从先都杀死,赵迁,寡人不信你敢杀了寡人。”
这句话大出王翦意料之外,也让赵国众人顿时紧张起来。
嬴政的话虽让王翦感到意外,但是却和他是一个想法。能困住现在大秦最大的敌人的机会太难得了,王翦实在不想放过这次机会,他也想赌一赌林石是否敢真的敢杀嬴政,毕竟嬴政一死,林石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当然,这话不能从他自己的口中说出来。
林石盯着嬴政看了一会儿,笑了:“秦王这是想和朕赌一赌?”
嬴政傲然道:“正是,现在寡人被你困住,你又被寡人的大军困住,咱们就赌一赌今天谁能活着走出去。”
此言一出,林石不禁对面前的‘秦始皇’多了几分敬意,不论别的,就这份气魄,在之前的七国国君中就是独一份的。虽说嬴政统一天下是站在祖宗基业的基础之上,但是他本人作为一名国君,也有很多可圈可点的地方。
不过佩服归佩服,值此生死关头,林石可一点儿没客气。头一扬让李左车和范用控制住嬴政,他左手抓住嬴政右耳,右手一抖,匕首已握在掌心。翦一直在盯着林石,竟然没看清他是怎么拿到匕首的。
林石看着王翦说道:“王将军,朕数十个数,如果你不退军,朕就割下嬴政一只耳朵。再数十声不退军就割另一只耳朵。一….”
嬴政气得几乎要背过气去,他被李左车和范用押着直不起身,弯腰大叫道:“王翦,杀,杀,给寡人杀了他们。”
王翦当然不敢动,林石继续数:“二、三、四…”
等他数到八时候,匕首已经搭在了嬴政耳朵上。
蒙毅贴身跟着嬴政,和他感情非同寻常,见状大急,说道:“将军,快下令吧!”
王翦长叹一声,闭上眼睛,下令鸣金。但是鸣金声未起,林石他们身后一阵喧闹,原来司马同带人把包围圈撕开一个口子冲了进来。这样林石和赵军会合,但是赵军也全部落在了秦军的包围中。
司马同走到林石面前敬礼道:“臣救驾来迟,请大王治罪。”
司马同见到秦军调动,就马上向这边杀过来,趁着秦军阵型未定一鼓作气打开通路,前后也不过一刻钟而已。
林石看着满身血污的司马同,笑道:“不迟不早刚刚好,受伤没有?”
司马同看看身上的血污,笑道:“没有,这都是敌人的。大王,咱们怎么办,直接杀过去吗?”
林石看着嬴政,笑道:“秦王就在咱们手里,还杀什么?”
“什么?”司马同大惊,“他,他是嬴政?”
林石笑笑没有回答,对王翦道:“王将军,你还是不退兵吗?”
王翦本来已打算退兵,随着司马同的赵军杀过来他又犹豫了。如果林石命令司马同拼死挡住秦军,他自己携了嬴政退回赵国是完全可能的,现在撤军等于是把大王拱手相让。
他想了想说道:“贵国大军已至,赵王的安全已然无虑,还请赵王放过我家大王。咱们两国的和约仍然有效,如何大王?”
他虽是对林石说话,最后一句却是问嬴政的。
嬴政喘了好一会儿粗气,勉强点了点头。
见状,林石示意李左车和范用松开嬴政让他站直身子。
他想今日虽然不能擒了嬴政回去,但是也得离间一下他们君臣的关系,对王翦道:“王将军,你可能有所误会,那个提议是刚才的,现在我大军已到,朕的赢面已经大大增加,现在朕要重新提条件。”
王翦愣了一下,说道:“赵王请讲。”
“王将军多次带兵侵犯我赵国,赵国上下军民因为将军而死的不知凡几。今日只有请王将军自刎谢罪,朕方可放秦王回去。”
“什么?”
“太过分了!”
“将军,您不能答应他。”
闻言,王翦周围的军士们义愤填膺,纷纷劝说。
王翦脸色阴沉,这件事他万万不能答应。现在的确赵国占的赢面更大,但是己方人多势众,也未必就输。如果这时己方主将死亡,那这几万大军立时就会大乱。
对方虽然只有数千人,但是有赵王亲自坐镇,士气如虹,别说掳走秦王,就是把自己这数万大军击溃也不是问题。王翦头脑精明,一瞬间就将其中关窍想通,但是面对林石这个刁钻的问题,他又怎能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一时间,在场的数万人无一人言语,目光全都集中到王翦身上。
王翦浑身颤抖,跪下向嬴政磕了几个头,然后起身对林石道:“恕老夫拒绝。”然后又跪下对嬴政道:“大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