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石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哈哈笑道:“嬴政,看到了吗?你的心腹大将对你的忠心就只有这种程度。”
嬴政脸色铁青,看着王翦说不出话。
林石的这个离间行为让秦军众将士恨得牙痒,一个个摩拳擦掌想要上前把他撕碎。相反的,赵国众人都暗暗为大王的计策叫好。
只有两人例外,盖氏兄弟。盖荣对林石越来越感兴趣,他本来以为林石只是个善于治国的明君,不想他还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魄和神鬼莫测的计谋。
盖聂则正相反,他是直来直去的性格,任何事都喜欢正面解决,对林石表现出来的心机感到一阵阵不寒而栗。
林石心道差不多了,别真逼得对方狗急跳墙,说道:“算了王将军,朕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还是朕刚才那个提议,咱们双方撤军,然后朕自会放秦王走路。”
王翦不言,下令全军后撤二百步。
林石也令司马同撤军,司马同急道:“大王,此机千载难逢…”
“这是命令!”
“臣…遵命。”司马同又看了一眼嬴政,心不甘情不愿地下令撤军。
林石对李左车道:“你们也都撤过去。”
“是,大王。”
很快,两军中间只剩下林石和嬴政两人。
嬴政问道:“赵迁,你究竟想怎样?”
林石从怀中拿出盟书:“不是朕想怎样,而是你想怎样,你说这盟书还算事不?”
嬴政怒道:“你今日如此侮辱寡人,还妄想和大秦言和?”
林石笑道:“你秦国真是当老大当久了养出一身臭毛病,都成为阶下囚了口气还这么嚣张。咱们和约谈得好好地,是你非要在身份上压朕一头。嬴政,你对秦国的实力过分自信了。”
“你,寡人还轮不到你来说教。”嬴政咬牙切齿。
“行,朕不对你说教,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
嬴政把盟书接过又看了一遍,心道暂且应了这事,日后再找赵国算账不迟,于是说道:“既已签约,当然算事。”
林石笑了笑,说道:“很好,希望秦王认真履行约定,请回吧,今日之事,朕会让人保密。”
嬴政见林石如此容易便放过了自己,心中有些意外,回想起整个事件的起因,似乎确实是自己太过霸道了一点。赵王给自己送酒器,招待自己吃炒菜,应尽的礼节都尽了,而自己却只想着在名头上压对方一头。
林石那句话又蹦上他的心头:嬴政,你对秦国的实力过分自信了。也许自己真的是沉浸在秦国之前的强大里,而看不清前路了。
正当他独自发呆时,听到身后有人叫道:“大王。”回头一看,是随身那名文官。
文官上前搀住嬴政,说道:“大王,咱们快回去吧,小心贼人反悔。“
林石皱眉,这家伙似乎有意在嬴政面前诋毁自己,以彰显忠心。
他开口道:“且慢。“
嬴政心中一惊,莫非赵迁真要反悔?
他回头问道:“还有何事?“
林石指着文官道:“没什么,朕想问一下,这位是?“
文官道:“在下大秦宰相王绾。“
林石暗道原来他就是和李斯不和的王绾,老子今天不教训你一下就不姓林。
“原来阁下就是和郑夫人走得很近,一心支持扶苏做太子的宰相王绾,朕真是久仰大名了。“
王绾吓得脸如土色,颤声道:“赵迁,你,你胡说八道,老夫从没有参与过立太子之事,大,大王,您别听他胡说。“
嬴政脸色如铁,喝道:“别说废话了,快走吧!“
见大王发火,王绾连忙闭嘴,跟在嬴政身后走回了秦军阵营。
王翦赶忙迎上去,说道:“大王,刚才…“
嬴政挥挥手冷着脸道:“先回咸阳。“
“是,大王。“王翦轻声道。
嬴政之前从没这样在众人面前拂过他的面子,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也许是大王心情不好,也许…赵迁的话已经让大王生疑。王翦闭眼轻叹,又一次,明知是赵迁的诡计,自己却不得不钻进去。
“唉…“这声叹息低沉而绵长,王翦的脸上写满了无力,仿佛一瞬间又老了十多岁。
秦军一刻没有停留,径直回了咸阳。
林石回到己方阵营,众人兴高采烈,不管是特战队员还是司马同等军中将士,都对林石的计谋佩服的五体投地,就是秦王得而复失,不免遗憾。
林石道:“你们也不用感到遗憾,秦军人多,咱们真拿着嬴政不放,逼得秦军狗急跳墙,那就谁也讨不了好。咱们的目标是整个秦国,不是嬴政一个人,犯不着为此患得患失。“
众人回到狼孟,林石和队员们没有停留,径直穿过井陉回邯郸。他邀请盖氏兄弟同行,盖聂不愿意,借口有事推辞了。
林石走后,盖荣问道:“咱们明明没事,师弟为何说有事?“
盖聂道:“师兄,我总感觉赵王表面粗枝大叶,实则心机深沉,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今天见到他离间王翦和秦王时候,我背脊上都是冷汗。“
盖荣道:“当今七国中实力最强的就是秦赵,他们国君会面,实际上就是两国之间的交锋。赵王又不是江湖中人,兵不厌诈,为兄认为没有什么不妥。“
盖聂摇摇头:“我还是认为咱们不要掺和进去,隐居山林,游荡江湖最好。“
盖荣笑了:“师弟,你这个江湖第一剑客剑法使出来天下只怕没人不服。但是你这话要是说出去,只怕本派要让人嘲笑。“
盖聂微愣:“师兄的意思是小弟说得不对吗?“
“你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师父说什么你都不会违拗。练剑再苦再难,只要师父交待的任务,你咬着牙也一定会完成。师父临终前把门派交给你,让你不要参与各国的争斗,要你主持江湖正义,你都一丝不苟的照做。“
想到师父,盖聂脸露悲戚:“咱们在战乱中被师父收留,深受师门大恩,师父的嘱托当然要认真遵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