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帮,一但魏楚联军被击溃,咱们就成了孤军,而且粮草补给也会成为大麻烦,但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那什么是最坏的。”
“魏楚因此倒向赵国。”
见王贲分析得如此透彻,王翦欣慰又无奈地点点头:“给朱丘回信,约定五日后双方合力夺回箕城。”
王贲道:“是,父亲。”
说完伏案写信,写完后交给王翦过目,王翦表示认可后,叫来朱丘的信使,将信交给他,并嘱咐他回去告诉朱丘,联军本是一家,他明日就出兵。信使唯唯诺诺,又连续请求王翦尽快出兵后才转身出营。
信使刚走没一会儿,亲兵来报:“启禀将军,蒙将军和李将军分别有信传来。”
听到蒙武和李信同时来信,王翦一颗心剧烈跳动:后方出事了!
“快传。”
不一会儿,亲兵带着两名信使进来。
“启禀将军,日前赵军司马同部绕过沿途各城,突袭平周,平周守将猝不及防,丢失城池…”
“你说什么?平周丢了!”
王翦上前一把抓起信使,眦目欲裂,表情甚是可怖。
信使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是,是的。不过后来李将军经过苦战,又,又夺回了平周。”
王翦脸色稍和,松开信使,说道:“那司马同的赵军呢?他既打下平周又岂会这么容易让李信再夺回去。”
“李将军本想等援军到后再一举夺回平周,不想司马同舍却坚城不守,出城和我军交战。激战正酣时,赵军骑兵突然从后突袭,我军大败,损失惨重,赵军在援军到来之前舍弃平周向北撤退了。”
“损失惨重到底是损失多少?”
“将近六万大军还剩,还剩不到三万,还有榆次留守的一万多人也被击溃。”
“那赵军伤亡呢?”
“大概万余。”信使声音越来越小。
“也就是说,赵军用不到万人的代价打没了李信的四万人,是不是?”
信使简直不敢看王翦:“是,是的,但是好在平周还在咱们手里。”
王翦简直想把信使一刀砍了,怒声道:“平周还在?那一带一共有多少兵力我会不知道?李信哪来的大军去打司马同,还不是抽调的各城守军,若老夫料想不错,榆次涂水等城已经易主了。”
这是信使无法得知的事,他低着头不敢说话。
王翦盯着地图越看越怒,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王贲赶紧上前帮他拍背顺气。王翦咳了好半晌,吐出两口浓痰,痰上带着淡淡的血丝。
王贲大惊,说道:“父亲,事实已成,只是失了三座城而已,父亲千万不要动怒,保重身体要紧。。”
王翦又喘息一会儿,向王贲摆摆手,指着地图说道:“你以为为父生气只是因为这三座城吗,你往东再看。平都、瘀于、橑阳都是咱们刚打下没多久的赵地,民心多数还未归顺。现在李信已经把这些地方本就不多的兵力抽得七七八八,司马同会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吗?为父担心的不是榆次,而是半个上党都会被赵军夺回去。”
闻言王贲也愣住了,他刚才只顾着担心父亲的身体,一时间没想到这么多。
他问信使道:“那李信派你来是什么意思,求援吗?”
信使道:“那倒不是,只是按照王将军的嘱托前来汇报,李将军说他有办法打退赵军的进攻。”
“他有个屁办法!”
王贲还没说话,王翦突然喝道。
说完看向蒙武的信使,问道:“你又带来了什么消息?”
“日前赵军乐叔部和司马尚部突袭围津渡口,魏王遣使向蒙将军求助。蒙将军出动大军进攻赵国阳曲,赵军奋力抵御,就在即将突破赵军防线时…”
信使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看了看旁边李信的信使。
王贲催促道:“即将突破时怎么了?”
“这时收到了李将军的求援,蒙将军说平周要紧,就放弃了战果撤军援助平周了。”
王贲吸口凉气,赶紧看看王翦,生怕他再动怒。
王翦这次倒是没有现出怒容,首先他并不认为赵军防线有信使说的那么容易突破,其次他早已料到李信会向蒙武求援,因为除此之外他已经无兵可调。
信使已经把问题说得很明白,现在该怎么办成了让王翦头疼的问题。是继续留下作战以扩大战果,还是立即回身稳定后方。王翦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王贲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他,一时间营中静的可怕。
王翦转了几圈,突然说道:“传章邯。”
少顷,章邯到帐。
“将军,您找我?”
王翦指着坐席:“少荣(章邯字),坐下说。”
“是,将军。”章邯依言坐下。
王翦对王贲道:“你来给少荣说说情况。”
王贲点点头,然后把信使带来的信息详细说给章邯。
然后问道:“现在父亲对回国稳定后方还是继续作战举棋不定,想找你来问问。”
章邯听罢,看着桌案上的地图,想了足足两刻钟,才说道:“将军,末将认为后方固然需要人去稳定,但是这边也不能就这么放弃。”
王翦来了精神,凑近身子道:“详细说说。”
“是,赵国在这个时候在咱们后方发动大规模进攻,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扰乱我们的军心。如果赵军一有动作咱们就回身去救援,那是制于人,这是兵家大忌,万不可取。而且我军是联军之首,一但撤军,整个联盟就会立马崩溃,甚至会把被困的魏楚两军逼到赵国一方,所以撤军是绝对不行的。”
王贲大点其头:“说得好,那依少荣之意当如何破局?”
章邯道:“首先要解决的是后方问题,这个问题不早日解决,就算将军不撤军大王早晚也会下令撤军。”
“有理,然则不撤军哪来的兵力去解决问题?”
“王兄,平周那边的问题需要的不是兵力,而是人,一个有能力的人。李将军手下兵力虽然不多,但是司马同的兵力一样不多,不然的话平周也不会失而复得。所以双方在平周一带的实力差距并不大,只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