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接道:“只是李信的能力不足以和司马同或者说和赵军对抗,你是想说这个吧?”
“将军明鉴,正是。”
“说得很对,继续讲。”
“是,大军返回平周不但路途遥远,而且赵军最善突袭,路上变数极多,所以平周的事只需要派一个可以替代李信的人去即可。
然后是这里的事情,赵国既然想通过扰乱后方来逼咱们撤军,咱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但不撤,还要想办法联合魏楚加强攻势。
所以末将建议将军全力配合魏楚联军打通箕城,这样不但确保了联盟的稳固,更能强化我们大秦对联盟的领导地位,这样将军才能带领联军给赵国以更大的打击。”
王翦拊掌大笑:“哈哈哈,好好好。老夫果然没有看错少荣,一席话说得老夫呼吸都顺畅多了。”
章邯起身行礼:“将军过奖了。”
王贲问道:“那派谁前去平周呢?”
王翦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少荣?他去能行吗?”
王翦道:“怎么,你现在还怀疑少荣的能力?”
“那倒不是,只是少荣资历尚浅,孩儿恐怕李信不服。”
“哼,不服,丢了三座城,损失数万大军,现在还能轮到他来不服吗?”
王翦说完站起身来,正色道:“章邯。”
“末将在。”
“本将命令你代替李信,自即日起负责平周及其周边军中一切大小事务。军情急如火,你回去准备一下再过来领军令,然后立即出发。”
章邯大喜,躬身道:“是,多谢将军栽培。只是李将军那边…”
“这个你不用担心,老夫这边会派快马向大王说明情况,并推荐你代替李信现在的职务。”
章邯单膝跪地:“末将多谢将军。”
王翦挥手:“不用多礼,快去吧。”
“是。”
“王贲。”
“孩儿在。”
“你去准备一下,后日一早出兵攻打箕城。”
“是。”
朱丘和项燕收到王翦联合进攻箕城的回信,但是两人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就在王翦回信到来之前不到半日,项燕收到了楚王负刍命令他收兵回国的来信。
至于原因,是负刍听到了可怕的传言:项燕想在齐地自立为王。
张良和司马尚商议过后立马让人往秦楚两国散布谣言,这时嬴政显示出了他的君王风范,对于这些谣传一概不理,仍然全力支持王翦的征伐。
不过负刍就没有嬴政这种气魄了,尽管屈定坚持认为项燕不会脱离楚国自立,负刍却放心不下。他先是软禁了项燕的家人,然后立刻遣人召回已经在半道上的援军,并勒令项燕马上回国。
项燕有些乱了方寸,他看着面前的两封信件,问道:“朱兄,你说我这该怎么办?”
朱丘道:“我不了解楚王,如果项兄执意作战到底再向楚王请罪,楚王会不会原谅你?”
项燕摇头:“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我们大王是如何登上王位的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大王平日里看似懦弱,但只要威胁到他的位置,他会毫不犹豫的把威胁彻底铲除。我如果回国太迟,大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处死我的家人。”
“既然已经没有选择,那项兄在为难什么?”
“我孤身回国容易,但是大军怎么办。还有朱兄你,我这一撤你们魏军立马成为孤军。最关键的,赵军那关怎么过,秦国那边怎么说?”
朱丘笑道:“多谢项兄,危难之际还能顾念到我。”
说完朱丘停顿一下,深深看了项燕一眼,沉声道:“我一直的主张项兄是知道的。”
“联赵反秦?”
“本来我和相国唐大人都是想置身事外不参与秦赵之争,现在既然已经把赵国得罪,想要脱离险境就只能选择和赵国合作了。”
项燕一拳打在桌案上,恨声道:“可惜啊,好不容易打下的城池和土地,只因一句谣言就前功尽弃了。”
朱丘摇摇头:“项兄,你错了,其实咱们打了这么长时间,看似赵国损失了大半个原本齐国的土地,其实赵军的实力基本没受到多少损失。
而咱们劳师远征,已经接近力竭,就算真的打下齐国,估计也很难守住,你也看到了,赵国统治这里不过短短月余,民心已经全部向着赵国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项兄。”
项燕道:“什么事?”
“不管项兄怎么选择,我已经决定向赵国讲和了。至于原因,项兄请看这个。”
朱丘说着从怀中拿出几片连着的竹简递给项燕。
项燕接过一看,惊讶道:“赵国向魏国进攻了?”
“没错,大王向秦国请援,但是蒙武经过力战不能突破赵军防线。为了供给联军,修武等地的粮草并不多,说不定现在城池已经易主了。战争结束后秦国许诺的土地能不能兑现还不知道,现在魏国没得到任何好处却已经开始损兵失地了。所以相国授意我脱离联军和赵国议和,好保存魏国的实力。”
项燕愣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
朱丘道:“你笑什么?”
“我笑我不用犯难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闻言朱丘也笑了。
项燕道:“那秦国那边,应该怎么回应?”
“什么也不用回应,从现在起,他王翦要攻打箕城那就是他和赵军之间的事了。咱们既然要和赵军议和,反而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赵军,以表明诚意。”
项燕犹豫道:“这会不会太过背信弃义了?”
朱丘嗤笑一声:“项兄,要不要听我说句不好听的?”
“请讲。”
“你们楚国都被打的迁都了,还想着在这里和秦国讲信义?”
项燕脸色一变,瞪着朱丘道:“说得好,和赵国议和和透露秦军动向的事,我来做。”
朱丘无语,你这脸变得也太快了。
为了表明诚意,即墨城下的魏楚联军主动后撤十里,然后派人分别给赵折和赵式表明求和之意。赵折离得近,但军事指挥上的他不敢轻易做主,表示议和可以,但是他得听赵式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