毡帐里的人已经熟睡,首先听到动静的是外面的奴隶。
一个披头散发的奴隶惊恐地看着前面飞驰而来的数不清的骑兵,张大了嘴正要叫喊。
嗖!一支羽箭便已穿透了他的喉咙。
“敌袭,敌袭!”同伴的惨死终于让奴隶们发出惊叫。
两千铁骑如潮水般涌出夜幕,马槊的锋刃映着冷月寒光,大地仿佛都在震颤。
熟睡中的部落瞬间炸开锅——男人们赤着上身冲出毡帐,女人们抱着孩子惊恐尖叫,羊群在围栏里乱撞。
一个匈奴青年刚摸到弯刀,鲁韦的马槊已毒龙般刺出,槊尖贯胸而过,将他钉在帐柱上。旁边的少年抓起猎弓,还未搭箭,就被横掠而过的槊杆扫断了脖子。
战士们在营帐间来回冲杀,槊锋所过之处血浪翻涌,有匈奴男人被串在槊上挑飞丈余,有妇人连同怀里的婴孩被马蹄踏成肉泥。
混乱中有不少匈奴人跑向马群,想上马逃命。
别让他们上马!鲁韦吼声如雷。
几名匈奴青年正扑向马群,瞬间被飞来的羽箭钉在地上。一个十岁模样的孩子举着割肉刀朝一个新入伍的战士冲来,战士举起马槊,犹豫一下,改刺为扫,小孩一下被扫晕过去。
但就是他这么一分神的功夫,一个凶悍的匈奴青年一个飞身把他扑倒在地,然后发了疯一样死命掐住他脖子。
战士左手抓住匈奴人的手臂,右手去摸小腿上的匕首。他刚摸到刀柄,噗地一声,匈奴人的胸膛被一柄马槊贯穿,腥热的鲜血喷了他一脸。
鲁韦伸手把他拉起来,喝道:“看到没,这就是战争,仁慈和分神就等于找死。拿起你的马槊,去刺穿敌人的胸膛,不要再有任何犹豫。”
战士惊魂未定,吼叫着给自己打气:“是,团长!”
一团的战士们围追堵截,但还是有几十个匈奴人骑马逃走。
“怎么办,团长?”几个战士看着逃走的匈奴人问道。
鲁韦冷笑:“不用管他们,师长早料到了。参加攻击的只有咱们一团,二团和三团专门在后面等着这些漏网之鱼呢。通知大伙儿,打扫战场,尸体全部扔到河里。所有帐篷里里外外都要搜查,绝不能放过任何一处。”
“是,团长。那这些人怎么办?”一个战士指着地上一个受伤哀嚎的匈奴老人。
鲁韦上前,马槊一挥,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老人的痛苦:“龙城就在眼前了,总攻马上就要发起,我们没有时间处理俘虏,明白了吗?”
战士们相互看看,沉声道:“明白了,团长。”
战后统计,此战斩杀匈奴一千六百余人。缴获战马百余匹,牛羊九百多头。还有许多混乱中惊走的牲畜,但是没有时间再去追回了。
做完作战统计,东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战士们抓紧时间屠牛宰羊,饱餐一顿后把吃剩的牛羊肉做成肉干随身携带。
临行前,冯合命人把所有的痕迹全部清除,但从外观上看,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刚经过洗劫的部落。上百座毡帐仍是好好地矗立在草原上,但四周却看不到一个人,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得到补给,部队继续向北进发,路上又歼灭两个小部落。两日后,远远望见一座小山峰。
冯合往山上望了望,举手命令全军停止前进。
“侦察连,到山头上看看那边的情况,注意隐蔽。”
“明白!”
命令下达,侦察兵们下马,接着草丛的掩护,快速向山头跑去。
过了好半晌,侦察连回报,山那边发现匈奴大部落。
冯合道:“有多大。”
“很大,比我们之前见得都大得多。”
冯合等人转头看向叶荆,叶荆盯着地图自言自语:“不应该啊,我记得这一带没有部落了。”说着合上地图,“我去看看。”
叶荆一路小跑来到山岗上,趴着往下一看,只见千百顶毡帐铺展在辽阔的草原上,随着地势起伏,一直延伸到天际。
居于中央的一座大帐,比寻常毡帐高出许多,帐顶飘扬着狼尾大纛,在风中舒卷如活物。帐前空地上,披毛皮、挎角弓的武士往来巡行,身形矫健,一看就是匈奴中的精锐。
叶荆暗呼,这哪儿是什么大部落,这就是匈奴的龙城啊。
他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去,直到山顶能够完全遮住他的头顶才缓缓站起来,然后飞奔回大军中。
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叶荆,冯合和中行应瞬间紧张起来。
“怎么了,前方可是有匈奴大军?”
叶荆缓过两口气,说道:“不是,师长,翻过去山头,就是龙城了。”
“什么?前面就是龙城了?”两人有些不敢相信。
叶荆道:“是的,我敢肯定,绝对错不了。”说着往东北一指,“那边应该就是我制造假死的沼泽,当时我是从沼泽那边直接赶回去的,所以山这边的路况我不熟悉。”
冯合强忍激动,问道:“中行,你看现在怎么办?”
中行应道:“我感觉还是用咱们的拿手好戏,夜袭。”
冯合道:“好,我也是这个意思。”
回头对几个团长道:“通知全军,全部隐蔽休息,没有命令,严禁私自离开部队。”
“是,师长!”
夜色渐深,整个龙城都进入了梦乡。月色掩映下,山头上却冒出许多人影,那是赵军的侦察兵奉命查探龙城布局,以制定作战计划。
在叶荆的带领下,十几个侦察兵分为四个小组,分别侦查龙城的四个方向。
侦查过程很顺利,经验丰富的战士巧妙地避开了匈奴人的巡逻,把龙城的布局意一一记在心中。
意外发生在归途,一个肚子疼的匈奴人在草丛里蹲坑。一个战士没注意,一脚踩在了那人脚上。那人本在低着头躲避寒风,也没发现侦查小组。
脚上陡然吃痛,他本能的就要叫。叶荆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捂住他嘴巴,随后一刀插进了他喉咙。匈奴人瞳孔放大,身体剧烈的挣扎。叶荆死死地捂着他口鼻,不让他发出一丝声响,直到怀里的尸体不再有任何动静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