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刀间拿出袁洪给他的小刀,指着刀刃上的乌兹钢花纹:我们要这个。
阿优什转述给达沙拉沙,达沙拉沙摇头:“不行,乌兹钢是我们对外贸易的最大筹码,技术不能教给他们。如果他们想买倒是可以。一个钢锭换一箱瓷器或三匹丝绸。”
刀间心道,得不到工匠,能先拿回去一些样品让工部研究也行。于是点头表示应允,但是一架飞天炮要换三十个钢锭。阿优什请示后,双方经过拉扯,最终敲定在二十个钢锭。
这样一来,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刀间本想立即回去告诉袁洪,进行交易。阿优什表示要留他们吃饭,刀间这才想起,还有粮米需要购买。
“行,那就吃一顿再说正事。”
见王宫这么奢华,身为美食家的刀间很好奇他们国王会吃什么美味佳肴。
不一会儿,饭菜上到,他们看到了生平最无语+恶心的一幕:一群衣着华丽的达官贵人,什么工具也不用,用手抓着汤汁粘稠的饭菜往嘴里送。
来的路上,他们吃得都是干粮,现在才看到这些阿三进食的怪状。
阿优什见他们愣着不吃,还以为他们阿优什以为他们拘谨,热情地为他们示范起来——右手五指并拢,熟练地插进饭菜中,捞起一团黄澄澄的糊状物送入口中,汤汁顺着指缝滴落在金丝地毯上。
刀间喉结滚动,强忍反胃低声道:翟墨...你带干粮了吗?
翟墨脸色发青:在、在船上。不过我们背囊里有自带的餐具。
说完和随行的队员们从背囊里拿出行军餐具,每人一副筷子和一个勺子,给刀间和伙计们分发下来正好都有的用。
周围的印度人看到这一幕脸上都露出不解,达沙拉沙和一群大臣更是脸露轻视:这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低等人,徒手保持食物原味都不懂。
被恶心到的刀间也没了品尝美食的心情,稀里糊涂填饱肚子,向阿优什提出了买米的要求。
阿优什很奇怪:你们除了瓷器和丝绸,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来交易?
刀间向三个伙计仰头示意,伙计伸手入怀,拿出了一套玻璃酒器。阿优什大吃一惊,拿起一只酒杯仔细观赏了一阵,让侍女小心拿好送到达沙拉沙身前。
这是工部经过改进的第二代产品,比林石送给嬴政那一套透明度更好,瑕疵更少,达沙拉沙一见之下便爱不释手。刀间上前,端起桌上的葡萄酒倒酒玻璃酒壶,然后再斟入酒杯献给国王,向对方展示用法。
达沙拉沙拿起酒杯,看着里面滚动的酒水赞叹不已,问道:“这个怎么卖?”
刀间拿起笔在木板上画上己方的船,然后示意用四套酒器换四船大米。
这次达沙拉沙态度异常坚决,只能给两船。本地大米产量本来甚多,但是多年战乱之下减产严重,又要供养庞大的军队,所以国库的粮仓并不宽裕。
刀间无奈,只好抠抠搜搜地从怀里又拿出一面巴掌大小的方形镜子,示意可以再加上两面这样的镜子。
喔!
镜子一出,众人大惊,里面清晰的图像让他们以为看到了魔鬼的幻象。
阿优什惊叫:“你们是魔鬼?保护国王!”
卫兵闻言,分作两队,一队护住达沙拉沙,一队仗剑包围刀间等人。
见对方这么大反应,几人吃了一惊,以翟墨为首的五名陆战队员立马拿出武器与敌人对峙。
刀间擦了把冷汗,低声道:“都别冲动。”
说着把镜子收入怀中,然后双手手心向上平举在身前,示意没有武器。
他缓缓走到大殿的铜镜旁,然后拿出怀里的镜子和铜镜放在一起。大小两面镜子同时映出了宫殿里的情形,只是清晰度上有着天差地别。
阿优什明白了刀间的意思,低声道:“达尔帕纳(梵语镜子的音译)?”
他走到镜子旁,看了看里面的人影,然后举手晃晃,人影也跟着举手。他试探性地伸手触摸一下,发现并无异状,这才放下心。
阿优什转身对达沙拉沙道:“国王陛下,看来那只是一面镜子,只是不知如何做得这般清晰。”
“原来如此,”达沙拉沙挥手让士兵退下,“拿来我看看。”
阿优什双手捧着镜子呈给国王,达沙拉沙接过赏玩,越看越是爱不释手。
倒是不知道达沙拉沙要看到什么时候,他上前问阿优什:“加上两面镜子能不能换四船大米?”
阿优什转达给达沙拉沙,达沙拉沙想了想,点头表示应允。两面镜子的话自己留一面,剩下一面转卖到波斯等地卖个几千金估计也不难,其中的利润远远超过两船粮食。
所有的交易都已敲定,刀间表示要立马回去进行交易。军费紧张的阿优什也是一般心思,于是一行人没在华氏城过夜,当天就踏上了归途。
路上,众人在一个小镇歇脚吃饭。经过几天的相处,刀间和阿优什相互学了一些对方的简单语言,这时候就攀谈起来。
“阿优什先生,你们在和谁打仗?”刀间连说带比划。
“叛乱,南方的叛乱。”
“哦,叛军很强吗?”
“是的,王国兵力和财政压力很大。如果我们能够持续保持贸易的话,就能缓解很大压力。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从哪儿来的?”
刀间拿出海图,先指着像个尖三角的印度,然后指指阿优什:“这是你们这里,印度阿三国。”
然后往上找到邯郸:“这里就是我们来的地方,赵国。我们来到这里走了七十多天。”
双方在数字上的交流是最容易得,刀间等人惊异的发现,印度阿三竟然也在用大王发明的简写数字。
阿优什看着海图惊讶地说不出话,过了半晌方才缓过神:“这世界真大,真神奇。”
歇息过后,众人打点行囊准备出发,突然路对面传来女子凄惨的叫声。
几人转头看去,五六个赤脚弊衣的年轻人正在拉扯一个青年女子。
女子拼命拉着一个中年人,口中大叫:“塔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