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学梵语的刀间知道这是在叫父亲,他眉头皱起,心道,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但是令他意外的是,对面的阿优什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就回过头,就跟没看见一样。
这时年轻女子已经被青年从父亲手中拉走,两个青年上前拦住中年父亲,剩下的三人把女子拉进一个胡同,丝毫不顾及时而走过的路人,脱了裤子就准备行禽兽之事。
阿优什虽然不在意,但也感觉这一幕让外人看了对王国脸上不好看,起身提议众人启程。
但是看到这一幕的翟墨等人忍不了了,把行囊往地上一扔,向路对面快速走去,口中喝道:“都给老子住手,这他妈还有没有王法?”
听到吼声,正在施暴的青年们往这边看了一下,然后居然又没事人似的继续撕扯女子的衣服。
翟墨大怒,俯身抄起一块石头用力丢了过去。
砰!
石头精准地命中一个青年的头部,当场给他开了瓢。
这一下,几个人终于不能再无动于衷。提上裤子,跑出来哇哇大叫。
叫声很快引来了附近的十几个混混同伙,一个年龄稍大的混混头子走到人前,问道:“怎么回事?”
施暴未遂中的一个人,上前指着正在扶起女孩儿的翟墨等人,小声汇报刚才发生的事。
混混头子看了看翟墨等人,有些奇怪对方的穿着打扮,他走上前,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管我们的事?”
翟墨几个听不懂他的鸟语,扶着女孩想把她还给她的父亲,却发现父亲已经被两个混混打得不省人事。
一个队员上前摸了摸他的颈动脉,然后对翟墨摇了摇头。
“他死了?”
翟墨惊怒之下,蓦地想起了在翟城被恶霸周大户逼死的爷爷。他深吸口气,缓步走到混混头子面前。
混混头子以为他被死人吓到了,歪着头笑道:“你现在想说了?”
看着对方那恶心的嘴脸,翟墨也笑了。
咚!
毫无预兆的一拳狠狠砸在混混头子脸上,混混头子脸型扭曲,吐出四颗大槽牙。然后身子一软,扑倒在地,眼睛圆瞪,浑身一抽一抽的。
哗!
翟墨的凶狠果断把周围的混子阿三们吓了一跳,一齐往后退了几步。
翟墨回身对女孩道:“你快回家吧。”
说完手一挥,示意队员们撤退。
女孩的母亲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十几个混子侵犯致死,现在父亲也被打死,哪里还有家可回。她跑上前拽着翟墨的衣袖,哭着请求他们把她带走。
不然翟墨他们一走,她还是逃不了这些人的魔掌。
翟墨犯难了,自己这么突兀的带个女孩回去,怎么和队长交代?
但是看看周围站着不敢上前又不肯离去的混子们,他也知道自己一走,这女孩儿肯定要遭到残酷的报复。
算了救人救到底,队长批评就批评吧。
翟墨示意战友带上女孩,这引起周围的混子们一阵骚乱,他们迈着小步想上前抢夺女孩。
‘唰!’翟墨抽出匕首指向众阿三。
众混子被翟墨的气场吓住,不再往前。但翟墨等人也被他们围住,队员们进一步他们就退一步,双方在路中间对峙起来。
翟墨正想着是不是冲出去,只听一声呼哨,前面走来一队士兵,地方官府到了。
混子们四散奔逃,为首的军官上前盘问翟墨等人。双方语言不通,没几句话就差点儿吵起来。军官命令把他们缴械,然后带回去审问。
队员们当然不会乖乖缴械,就在双方马上就要呛起来的时候,阿优什终于坐不住了。他起身走进混乱,出示一个物件后,三言两语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军官吃了一惊,向阿优什行了个礼,带着部下退走了。
路上,阿优什问刀间:“你刚才就不着急你的同伴吗?”
“我知道你会阻止他们起冲突。”
“为什么?”
“不然的话我们的生意就做不成了。”
“原来如此,”阿优什指着被救下的女孩,“她只是个贱民,你们为什么要救她?”
“我们赵国现在没有贱民,大家都一样。”
阿优什沉默了,佛教是他们的国教,教义提倡众生平等,但是他们国内却充满不平。而眼前这些人,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具体的信仰,但是却做到了人人平等。
而刀间等人也从刚才的一幕里,隐隐明白了这个王朝混乱的原因。你贵族不拿人当人看,那就别怪别人叛乱了。
几天后,刀间一众顺利归队。说出双方交涉的结果,袁洪表示没意见。然后就是经过一阵忙碌,双方交货。
孔雀王朝得到瓷器、丝绸、玻璃器皿和镜子。赵国这边获得满满四船大米、数十个乌兹钢锭、近千枚金币还有一个印度女子。
看着逐渐远去的印度货船,袁洪问刀间:“你之前说,他们正在平定叛乱?”
“没错,好像叛军实力还挺强。”
袁洪把玩着乌兹钢锭:“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支持叛军的话,说不定阿优什这一方就会土崩瓦解。”
刀间吃了一惊:“袁队长,为什么这么说?”
他和阿优什相处这么些天,多多少少也处出来一些交情。
“为什么?这乌兹钢技术,既然他们有,说不定叛军也有。他们不肯卖,那咱们可以问问叛军嘛。”
“原来如此,话是这么说,但这么做是不是有点…”
“见利忘义?”
刀间轻轻点了一下头。
“刀掌柜,两国之间的交往跟你们做生意不一样。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但国与国之间则正好相反。”
“相反?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国与国之间是先有共同利益才有和气,如果利益冲突,那就只有战争。大王拍咱们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为得就是粮食和乌兹钢技术,谁能满足这一点,谁就是咱们的朋友。只要能提供乌兹钢技术,管他是正规军还是叛军。”
刀间苦笑:“我知道袁队长说得对,但这种事我是做不来。看来刀某是没有做官的潜质,只能一辈子做生意了。照这么说,咱们还要再和叛军接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