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经过两年的将养,身体状况恢复了一些,但仍不能支撑起入蜀作战。此战由蒙武担任主将,章邯为副,各率大军,兵分两路,从汉中开入巴蜀。
巴蜀方面猝不及防,被秦军十多天里就推进了百余里,这才匆忙组织军队进行抵抗。但在秦军的优势兵力下,仍是节节败退。
最后还是王腾利用从赵国学来的方法,紧急释放了一大批囚徒和奴隶,并用重金全面发动巴蜀百姓,利用沿途地形,这才勉强把秦军挡在了四川盆地之外,大巴山以内。
朝堂上,巴水清面对眼前的局势一筹莫展,再这样下去,巴蜀再次被秦国吞并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满朝臣子,除了可少数主张抵抗到底,大多主张向秦国投降。
其实巴蜀有今天的局面,和他们的贪婪不无关系。可惜巴水清一介女流,虽然有些交际头脑,但是缺乏强硬的政治手腕,始终不能下定决心清除朝堂败类。
夜里,应付了一天朝臣的巴水清无力地躺在王腾怀里,盯着屋顶愣了半晌神,说道:“要不,你带我走吧,我实在不想管这些事了。”
“你一走了之,就等于把巴蜀拱手让给秦国了。”
“让了就让了,那又怎么样?”
王腾摇头:“可我不想这样,给谁都行,就是不能给秦国。”
“你还是放不下那件事吗?”
“无论谁都会放不下。”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坚持下去,继续和秦国斗?”
“你忘了当初我们商量好的?”
“投向赵国吗,我该怎么和大臣们说?”
“不用和他们说,我们主动向赵国求援就行了。以赵王的手段,制伏这些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巴水清撇撇嘴:“制伏我也是手到擒来的事。”
“所以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那如果我执意要丢下这烂摊子一走了之呢,你是继续留在这里和秦国斗,还是和我一起走?”
王腾沉声道:“我当然会和你一起走,不过走之前,我会把朝上的投降派全杀了,把巴蜀留给愿意抵抗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秦国好过。”
巴水清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困了,她轻轻打个哈欠,反身背对着唐腾,低声道:“睡吧,明天派人去赵国求援。”
经过近两年的休养生息,配上海外贸易的加持,赵国的国库收入已经远远超过了灾前水平。
全国新军步兵总数达到了八万人,骑兵数量来到了三万人。此外每个战区都配备了独立的特种大队,以及炮兵、工程兵等特殊兵种。
另有兵农结合的主力大军五十余万,不过非战时是轮流服役,常备兵力在三分之一左右,服役期间朝廷发给军饷且家中免税。
各郡都建设了防护严密的兵工厂,昼夜不停地生产各种军械。赵国的战船数量已经来到将近五十艘,运兵船四十艘,每艘可短途运输兵力一千五百人,长途运输七百至一千人。
随着国力军力的提升,林石认为走向扩张之路的时机已经到来。朝议通过后,赵国上下开始厉兵秣马,集结兵力。
按照林石、李牧等人的计划,进攻的第一个目标是楚国。大军兵分两路,一路以主力军二十万人,从河间郡,蓬莱郡等地出发,从北向南正面进攻。
另一路等到楚军兵力被吸引后,由运兵船运载四万新军步兵及一万骑兵,绕到淮河以南登陆,趁楚国后方空虚,直扑寿春。
计划敲定,就在全国上下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时,西边儿传来消息:秦国发动了对巴蜀的战争。
林石立即找来李牧、司马尚、张良等人商议,是不管西边的事,继续攻打楚国,还是先帮助巴蜀打退秦国的进攻。
善守的司马尚其实最负进攻精神,首先说道:“大王,臣认为不管巴蜀那边的情况如何,既定的进攻楚国的战略目标都不能改动。秦国向南进攻巴蜀,虽然有再次将巴蜀收入治下的可能,但也会牵制秦军大量的兵力。这样一来,我们西边边境上防备秦国的压力就会小很多,正好趁机集中全力拿下楚国。”
李牧点点头:“说得有理,不过巴蜀那边不能放弃,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让他独立于秦国之外,不能再让秦国夺回去,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林石道:“要不让河套和上党的守军分从东、北两个方向对秦国进行骚扰,让其首尾不能相顾。”
李牧道:“这样虽然是个办法,但是一旦掌控不好力度,很容易惹火上身。再者,秦国在巴蜀那边动手,一定也留了应付咱们出兵干涉的后手,单靠两军的地方军,想要达到理想的效果,估计有些困难。”
林石点头:“是朕考虑不周,这么说来,只能出兵干涉了,那进攻楚国的兵力就要减少一些了。”
林石说完,众人沉默了一阵,身兼全国特战队总队长及军事参谋长的李左车说道:“大王,臣这里倒是有一计。”
这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和一场场大战的历练,李左车的性格越发的沉稳。内在的才华和天赋逐渐显露,颇有李牧之风。
林石在他特种大队总队长的职务上,又加上了参谋长一职。李左车全力投入工作,进步很快,和张良一起成为年轻将领中的双星。
众人心中都认为他将来肯定要接李牧的班,成为下一任大将军。
林石问道:“你有什么妙计?”
“大王,臣认为援助巴蜀和进攻楚国并不是相互冲突的两件事。如果转变一下思维,这两件事甚至可以是互补的。”
说着,李左车走到沙盘旁:“诸位请看。”
众人都围过来听李左车陈述他的计划。
“我们想和巴蜀沟通往来,必须跨过广大的楚国土地,沿江逆行而上到达巴蜀。臣的想法是这样的,我们进攻楚国的计划不变,只不过江北的主攻方向由楚国东部改为西部。我们出动大军,名义上去支援巴蜀,实际上是占领楚国西边的大片土地。”
“原来如此,”林石道,“这样的话,在保持进攻楚国的既定目标不变的同时,又从侧面为巴蜀提供声援,牵制秦军的行动。”
“大王,”张良躬身道,“臣认为,参谋长的意思,对巴蜀方面的援助不仅仅是停留在声援上,肯定还要提供实际的支援。”
众人看向李左车,李左车对张良竖起拇指:“子房猜得一点不错。大王,进攻楚国固然重要,限制秦国的发展一样重要。我们虽然不能投入过多的兵力进入巴蜀作战,但可以为其提供火力和战术指挥上的支援。最好能让秦国深深陷入巴蜀战场,两边打得两败俱伤,这样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举三得之效。”
“妙计、妙计。”
李左车说完,张良和司马尚齐声称赞。
林石也认为李左车的谋略不错,他有些疑惑得看向李牧。
李牧会意,忙道:“大王,这些都是这小子自己想出来的,臣绝对没有私下教授。而且此计虽好,还有一些美中不足。就是东西两边战线拉得太长,不但后勤运输困难,从海上登陆的部队还有成为孤军的危险。”
这倒是个问题!
听完李牧的发言,众人都抱胸思考起来,商量半天也没得出要领。
最后林石道:“世上哪有三全其美之事,现在有巴蜀方面的突发情况,我们就应该把既定目标稍降低一些。总想着一口把楚国这个庞然大物吃掉是不现实的,要抱定持久战的原则。”
李牧道:“大王说得很是,既然如此,那就把东线战场的目标定为消耗楚国有生力量,占领土地的事就交给西线大军。”
林石点头:“可行,大伙儿有没有什么不同意见?”
众人相互看看,都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巴蜀方面需要有人前去支援作战,谁愿前去?”
李左车道:“夷陵以西多是山地河谷,就让臣带着两支特战分队过去吧。军火方面,由两千民夫拉着驴马带着颗粒火药过去,到了那边再制作成雷火弹。”
“尔等以为如何?”
林石问了一圈,见众人都没意见,于是道:“准奏。”
赵国众人商议完的第二天,正好巴蜀方面派来求援的人赶到,赵国顺水推舟答应救援。信使感激涕零,连夜赶回巴蜀报讯。
两日后,大军集结完毕,由张良担任主将,乐叔为副,浩浩荡荡,经由魏楚等地开往夷陵方向。
魏国还好,唐雎死后,魏假彻底摆烂,完全倒向赵国。赵军想要过路,他就放开国门让其通过。不过赵军军纪严明,基本没给魏国带来任何不良影响。
楚国方面则不同,消息传到寿春,楚国举朝震惊。负刍急忙派出使者邯郸,向林石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根据两国前次签订的盟约,楚国对赵国开放和巴蜀通商的道路,通过军队一次性不能超过千人。赵国这次通过的军队数量,足足超过了规定的二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