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雇了一辆马车,前往江陵城。入城时,发现盘查比以往严格许多,兵丁对外地男子尤其留意。沈天凭借过人的心理素质和伪装,有惊无险地混入了城中。
江陵城不愧是江南重镇,街道宽阔,商铺林立,人流如织。沈天没有急于行动,他先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然后花了一天时间,在锦绣阁附近观察。
锦绣阁位于江陵城最繁华的街道,门面气派,生意似乎不错。但沈天发现,进出后院的并非只有伙计和顾客,偶尔还有一些身形矫健、眼神锐利、不像普通商贾的人。而且,阁楼的窗户终日紧闭,防卫森严。
是夜,沈天换上夜行衣,如同暗夜中的蝙蝠,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锦绣阁的后院。
后院比前厅更加安静,但也更加危险。暗处布置着不少机关陷阱,还有护卫定时巡逻。沈天凭借高超的轻功和敏锐的感知,一一避开,逐渐靠近那座防卫最严的阁楼。
他伏在阁楼的飞檐上,透过窗纸的缝隙向内望去。只见阁楼内灯火通明,一个身着锦袍、面容阴鸷的中年人正在与一名管家模样的人低声交谈。
“……那边催得紧,‘货’必须尽快备齐,通过水路运走……绝不能出任何差错……”阴鸷中年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
“老爷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是……听说北边来人了,城里盘查得紧……”管家担忧道。
“哼,不过是丧家之犬,垂死挣扎罢了。只要‘货’顺利送出,大局可定……”阴鸷中年人冷笑。
“货”?沈天心中一动,难道是指“母引”或者其他关键之物?他屏住呼吸,继续聆听。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打斗声!
“有刺客!”
“保护老爷!”
沈天心中一凛,自己被发现了?不对,打斗声来自前院方向。
阁楼内的两人也吓了一跳,阴鸷中年人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小的去看看!”管家急忙下楼。
沈天趁此机会,身形一滑,如同壁虎般游下阁楼,隐藏在院中的阴影里。他看到一个蒙面黑衣人正在前院与锦绣阁的护卫激战,那黑衣人身法剑法,赫然是中原路数,而且有几分眼熟!
是赵虎?!他也没死,而且找到了这里!
赵虎显然也是追踪至此,但行踪暴露,被护卫围攻。他武功虽高,但对方人多势众,且暗中还有冷箭,一时险象环生。
沈天不再犹豫,从阴影中暴起,折扇挥洒,瞬间点倒两名从背后偷袭赵虎的护卫!
“王爷!”赵虎见到沈天,又惊又喜。
“先杀出去!”沈天低喝,与赵虎背靠背,抵挡着源源不断涌来的护卫。
两人的配合默契无比,沈天招式精妙,专攻要害;赵虎势大力沉,勇不可挡。一时间,竟将众多护卫杀得人仰马翻。
那名阴鸷中年人在阁楼上看到这一幕,脸色铁青,对身边一名护卫头领厉声道:“不能让他们跑了!动用‘那个’!”
护卫头领面露犹豫:“老爷,‘那个’动静太大,恐怕……”
“顾不了那么多了!快!”阴鸷中年人吼道。
护卫头领只得领命,吹响了一声尖锐的哨子。
哨声过后,后院的地面突然翻开几个暗格,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窜出!这些人眼神空洞,皮肤青黑,动作迅捷如风,爪牙带着腥风——赫然是之前在黑风寨见过的毒人!
而且数量更多!
“小心!是毒人!”沈天提醒道。
毒人的加入,让战局瞬间逆转。它们不惧疼痛,不畏生死,浑身是毒,给沈天和赵虎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两人且战且退,身上都添了几道伤口,毒素开始侵蚀身体,动作渐渐迟缓。
“王爷,这样下去不行!我挡住它们,你快走!”赵虎目眦欲裂,想要拼命为沈天争取时间。
“闭嘴!要走一起走!”沈天咬牙,强行催动“真元”,折扇挥舞得更加凌厉,但内伤被牵动,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眼看就要被毒人合围,突然,锦绣阁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呵斥声!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闪开!”
是江陵城的巡城兵马!这边的打斗动静太大,终于引来了官府!
锦绣阁内的阴鸷中年人脸色大变:“该死!快撤!”
那些护卫和毒人听到命令,立刻放弃围攻,迅速向后院深处退去,转眼间便消失在暗门之后。
沈天和赵虎压力一轻,也不敢停留,趁着兵马尚未完全合围,强提一口气,翻过围墙,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黑暗中。
甩掉追兵后,沈天和赵虎找到一处破庙。两人皆是伤痕累累,狼狈不堪,但总算都活着。
“王爷,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属下在江中与您失散,侥幸抓住一根浮木,漂流到下游,养了几天伤便开始寻找您的下落,一路追踪那伙人的线索到了锦绣阁。”赵虎激动地说道。
“我也一样。”沈天简单说了自己的经历,然后凝重道:“这锦绣阁果然是宁王的据点,他们在准备运送一批重要的‘货’,很可能与‘母引’有关。而且,江州官场恐怕也出了问题。”
赵虎点头:“属下也察觉了,城防盘查明显是针对我们。王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天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们要通过水路运‘货’,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们必须弄清楚他们运货的时间、路线和目的地,然后半路截杀!”
“可是我们人手不足,而且对方有毒人相助……”赵虎担忧道。
“硬拼不行,就只能智取。”沈天目光锐利,“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疗伤,然后……从那个阴鸷中年人身上打开突破口!”
破庙内,沈天和赵虎互相处理伤口,敷上随身携带的金疮药。两人都中了些毒,幸得毒性不算立刻致命,但拖延下去必然恶化。
“必须尽快拿到解药,或者找到‘母引’。”沈天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那个阴鸷中年人,是锦绣阁明面上的主事,必然知道核心机密。盯紧他,找机会下手。”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轮流监视锦绣阁。他们发现,那名阴鸷中年人,经打听,名为钱贵,行事极为谨慎,深居简出,身边总有护卫跟随,很难找到单独下手的机会。而且锦绣阁经过那晚的变故,守卫更加森严。
然而,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第三天傍晚,赵虎发现钱贵独自一人,只带了两个贴身护卫,悄悄从后门离开,乘坐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往城西方向而去。
“有情况!”赵虎立刻通知沈天。
两人悄然尾随。马车最终停在城西一处僻静的宅院前。这宅院看似普通,但周围暗哨不少。
“这里应该是他们另一个秘密据点。”沈天判断,“钱贵亲自前来,必有要事。”
两人耐心等待。约莫一个时辰后,钱贵从宅院内出来,脸色似乎轻松了不少,登车返回。而在他离开后不久,宅院侧门打开,几名汉子抬着几个密封的、看起来颇为沉重的木箱,装上另一辆马车,也迅速离开了。
“兵分两路!”沈天当机立断,“赵虎,你继续盯紧钱贵,找机会擒住他!我去跟踪那辆运货的马车,看看他们把‘货’运到哪里!”
“王爷小心!”赵虎领命,悄然跟上钱贵的马车。
沈天则如同鬼魅般,远远跟着辆运货的马车。
运货的马车在城中绕了几圈,确认无人跟踪后,径直驶向了江陵城最大的码头——龙门码头。
此时已是深夜,码头上依旧灯火通明,停泊着不少船只,劳工们还在忙碌地装卸货物。那辆马车停在一艘中等大小的货船旁,船上的人立刻下来接应,迅速将那几个木箱搬运上船。
沈天隐藏在货物的背后,仔细观察。那艘货船看起来普普通通,船号“顺风号”,但船上水手动作干练,眼神警惕,绝非普通船工。
“顺风号……看来这就是他们运‘货’的船了。”沈天心中暗道。他注意到,货物装船后,船上并未立刻起航,似乎在等待什么。
他必须上船确认!但码头人多眼杂,船上守卫森严,硬闯绝非良策。
沈天目光扫过码头,看到不远处有几艘准备离港的小渔船。他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沈天悄悄潜入水中,如同一条游鱼,悄无声息地向着“顺风号”靠近。江水浑浊,提供了很好的掩护。
他潜到“顺风号”船底,利用匕首在船身水线以下不起眼的位置,凿开几个不易察觉的小孔,江水缓缓渗入。他并不指望这样就能弄沉船,只是为了制造混乱。
做完手脚,沈天又绕到船尾,找到舵叶,用绳索和钩子做了点小机关,使其无法灵活转向。
然后,他耐心潜伏在船侧的阴影里,等待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码头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钱贵那辆马车去而复返,钱贵本人慌慌张张地跳下马车,在护卫的簇拥下,急匆匆地登上“顺风号”,一上船就气急败坏地催促:“快!快开船!”
看来赵虎那边得手了,至少是造成了足够的威胁,迫使钱贵不得不提前登船逃离。
“顺风号”立刻起锚,准备离港。然而,船刚一动,船尾就传来“嘎吱”一声怪响,舵叶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船身失控地在原地打转!
“怎么回事?!”钱贵在船上怒吼。
“舵……舵好像坏了!”水手惊慌地汇报。
与此同时,船底渗水的情况也被发现,虽然不严重,但足以引起恐慌。
“废物!都是废物!”钱贵暴跳如雷。
船上顿时一片混乱,水手们忙着检查舵叶和堵漏,护卫们也紧张地注视着水面和码头。
趁此良机,沈天如同水鬼般,从船身阴影处悄然攀上船舷,利用混乱,迅速潜入船舱内部。
船舱内比想象中要宽敞,被隔成了几个房间。沈天避开巡逻的护卫,寻找那几个木箱。
找到最后一个房间,位于船舱底部,铁门紧闭,门口有两名眼神锐利的护卫把守,那几个木箱肯定在这个房间。沈天顾不上多想,必须速战速决!他不再隐藏,身形如电,直扑两名护卫!
那两名护卫反应极快,立刻拔刀相迎!刀光霍霍,招式狠辣,竟是难得的好手!
沈天折扇挥舞,与两人战在一处。船舱通道狭窄,不利于闪转腾挪,更考验硬碰硬的实力。沈天内伤未愈,又中了毒,实力打了折扣,一时竟被两人缠住,难以迅速解决。
打斗声惊动了船上其他人。
“底舱有动静!”
“快下去看看!”
脚步声从上方传来。
沈天心中焦急,知道不能再拖。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不顾内伤,强行将“真元”催至顶峰,折扇招式陡然变得凌厉无比,如同狂风暴雨!
“砰砰!”两声闷响,折扇精准地点在两名护卫的胸口要穴上!两人哼都没哼一声,软软倒地。
沈天立刻上前,试图打开那扇铁门。铁门被锁死,异常坚固。
就在这时,更多的护卫已经从楼梯冲了下来!
“在这里!抓住他!”
眼看就要被包围,沈天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从怀中掏出最后一枚威力较大的轰天雷,拉燃引信,塞进了铁门与门框的缝隙中!
“轰隆!!”
一声巨响!铁门被炸得变形,门锁崩坏!
硝烟弥漫中,沈天一脚踹开扭曲的铁门,冲了进去!
舱室内,摆放着那几个木箱,沈天打开木箱,里面是些金银珠宝和账册文件。而在最里面的一个木箱中,有一个玉盒,沈天打开那玉盒,玉盒里赫然盛放着一枚鸽子蛋大小、不断搏动着的、散发着阴寒气息的暗红色肉瘤!与之前在蛊虫谷见到的“蛊心”有几分相似,但体积更小,气息却更加凝练邪恶!
“母引!”沈天心中狂喜。
“住手!”
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只见钱贵在数名护卫的簇拥下,堵住了舱门,他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怨毒和疯狂!
“把‘圣胎’放下!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钱贵嘶吼道。
圣胎?沈天心中一动,看来这就是他们对此物的称呼。
“想要?自己来拿!”沈天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将玉盒塞入怀中,同时转身,面对钱贵等人,摆出了战斗姿态。
他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能否带着“母引”杀出重围,关系到林雪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