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阁主被林雪软剑缠住脚踝,拽回船板,狼狈摔倒。顾永年见势不妙,竟不顾老阁主,自己纵身跃入湖水,几下便消失在黑暗的荷茎深处。
远处太湖传来的号角声越来越近,显然有大批人马正在靠近!
“是水匪!顾永年招来的!”林雪脸色一沉,扶住脸色苍白的沈天。沈天肩头伤口血流不止,旧伤似乎也被牵动。
“风字营”主力此时已乘小船赶到,迅速剿灭了画舫上残余的刺客,控制了局面。
“将军!湖面发现大量船只,正向我们合围!”一名校尉急报。
林雪当机立断:“保护王爷,立刻靠岸!发信号,令城外接应人马向码头靠拢!”
画舫在“风字营”士兵奋力划动下,快速向岸边驶去。身后湖面上,火把如繁星,数十艘快船破浪而来,船上人影幢幢,呼喝叫骂声不绝,正是太湖中凶名昭着的水匪!
箭矢开始从水匪船队中射来,叮叮当当落在画舫船舷。林雪指挥士兵举盾防御,亲自持剑守在沈天身旁,目光冰冷地望着迫近的敌船。
“顾永年与太湖匪类勾结如此之深,看来这江南官匪一家,已烂到根子里了。”沈天忍着痛楚,声音低沉。
“先杀出去再说!”林雪语气果决。
画舫缓缓地停靠在岸边,船身与码头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众人早已迫不及待,纷纷如离弦之箭般迅速下船,落地后迅速结成紧密的防御阵型。
然而,他们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水匪船队的逼近。只见那水匪船队如饿虎扑食一般,气势汹汹地冲向岸边。船头上,无数悍匪们张牙舞爪,口中发出阵阵令人胆寒的嚎叫声。
眨眼间,水匪们便如蝗虫过境般跳下船来,他们手中挥舞着鱼叉、鬼头刀等各式凶器,面露狰狞,杀气腾腾地冲杀过来!
一眼望去,水匪的人数竟然远超“风字营”,这让原本就紧张的局势变得更加严峻起来。
面对如此强敌,林雪却毫无惧色,她站在阵前,冷静地观察着敌人的动向。待到水匪们进入射程后,她果断下令:“结阵!弩手准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州城方向突然传来震天的战鼓声与呐喊声!只见火把长龙蜿蜒而来,一杆“龙天”两字大旗在火光中格外醒目!
是龙天新军驻扎在城外的后续部队接信号,赶来了!
为首一将,正是林雪副将,他高举战刀,怒吼:“龙天新军在此!逆贼受死!”
随着大军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入战场,原本胶着的战局在一瞬间被彻底扭转。龙天新军的士兵们身着坚固的铠甲,手持锋利的武器,他们的装备精良无比,每一件都闪耀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威力。
这些士兵们训练有素,动作矫健而精准,他们的攻击如同疾风骤雨一般,让水匪们根本无法抵挡。水匪们在龙天新军的猛攻下,如同被惊扰的羊群一般,四散奔逃,毫无还手之力。
水匪头目眼见形势不妙,连忙发出一声尖锐的唿哨。这是他们撤退的信号,听到这声唿哨,剩余的水匪们如惊弓之鸟一般,争先恐后地向船上奔去,希望能够逃脱龙天新军的追击。
然而,龙天新军的速度更快,他们迅速合围,将水匪们困在岸边。水匪走投无路,只能拼死抵抗。
最终,水匪残部在一片混乱中仓惶登船,拼命地划动船桨,向太湖深处逃去。
战斗结束得异常迅速,岸边留下了满地的水匪尸体和痛苦哀嚎的伤者。龙天新军开始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他们仔细地清点着伤亡人数,同时也收缴着水匪们遗留下来的武器和财物。
林雪顾不上其他,急忙查看沈天伤势。军中医官赶来,为沈天重新包扎。伤口颇深,失血不少,加之旧伤牵动,沈天脸色苍白,气息虚弱。
“必须立刻找个安全地方,让王爷好生休养。”林雪看着沈天虚弱的样子,心疼不已,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她下令将俘获的老阁主以及部分水匪严加看押,随后命副将率龙天新军清理太湖沿岸,搜捕顾永年及残余水匪,并严密监控苏州城内动向,防止狗急跳墙。
自己则带着一队亲卫,护送沈天前往早已安排好的、位于太湖西山岛的一处隐秘别院。那里环境清幽,易守难攻,适合养伤,也便于暂时避开江南官场耳目。
别院之内,灯火通明。林雪亲自照料沈天服下汤药,看着他沉沉睡去,眉宇间才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担忧。她坐在床边,轻轻握住他未受伤的手,低语:“每次都是这样……等你好了,定要你好好补偿。”
太湖西山岛别院,烛火摇曳。沈天因失血与旧伤,昏睡了一日方才醒转。林雪一直守在床边,见他醒来,连忙扶他坐起,喂了些清水。
“感觉如何?”她轻声问,眼底带着血丝。
“无碍,让你担心了。”沈天声音还有些虚弱,握住她的手,“外面情况怎样?”
林雪神色一肃:“顾永年跳水后不知所踪,太湖沿岸正在搜捕。苏州知府已被副将控制,城内暂无异动。俘获的老阁主关在隔壁,嘴硬得很。”
沈天沉吟片刻:“我去会会那老阁主。”
林雪蹙眉:“你的伤……”
“不碍事。”沈天坚持,“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撬开他的嘴,找到宁王和‘圣主’的线索。”
林雪知他性子,只得小心扶他起身,一同来到临时的关押老阁主的房间。
老阁主被铁链锁在柱子上,衣衫凌乱,却依旧强作镇定。见到沈天和林雪进来,他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沈天在对面坐下,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阁主是聪明人,当知眼下处境。‘渊墟’大势已去,负隅顽抗,唯有死路一条。”
老阁主嗤笑:“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林雪眼神一寒,上前一步,软剑剑尖抵住他咽喉:“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冰冷的剑锋刺激着皮肤,老阁主身体一颤,却仍咬牙不语。
沈天抬手示意林雪稍安,缓缓道:“阁主苦心经营‘听潮阁’多年,想必也不愿看到它毁于一旦,更不愿看到江南生灵涂炭吧?‘渊墟’与宁王勾结,祸乱天下,阁主何苦为他们陪葬?”
老阁主眼神闪烁,似有动摇,但仍不开口。
沈天继续道:“本王知道,你并非核心人物,不过是他们摆在明面上的棋子。说出宁王藏身之处,以及‘圣主’的身份,本王可向陛下求情,饶你不死,甚至保住你的家业。”
“饶我不死?”老阁主惨然一笑,“你们根本不知道‘圣主’的可怕!我若说了,就算你们不杀我,我也活不过三日!”
“哦?”沈天捕捉到他话中的恐惧,“‘圣主’当真如此神通广大,能在本王眼皮底下杀人?”
老阁主面露挣扎,似乎内心在天人交战。
林雪见状,冷声道:“你怕‘圣主’,就不怕本王现在就将你千刀万剐?说出线索,王爷或可保你家人平安。若再冥顽不灵,”她剑尖微微用力,一丝鲜血顺着老阁主脖颈流下,“我保证,你会比死更难受。”
死亡的威胁与家人安危的承诺交织,终于击溃了老阁主的心理防线。他颓然低下头,嘶声道:“我……我说……宁王殿下……他……他不在太湖……”
“他在哪里?”沈天追问。
“在……在杭州……灵隐寺……后山……有一处别院……”老阁主喘息着道,“至于‘圣主’……我……我真的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每次传令,都是通过不同的中间人,声音也经过处理……只知道……他似乎在京城……位高权重……”
灵隐寺后山!京城位高权重!
沈天与林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宁王竟然藏在了香火鼎盛的灵隐寺!而“圣主”竟然隐藏在京城高层之中!
“还有呢?”林雪剑尖未松,“‘渊墟’在江南还有哪些据点?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老阁主摇头:“据点……顾永年知道得更清楚……计划……他们只让我利用‘听潮阁’笼络人手,打探消息,具体行动……都是单线联系……”
看来这老阁主确实所知有限。沈天对林雪点了点头。
林雪收回软剑,对守卫道:“带下去,严加看管,若有半点差池,唯你是问!”
守卫将面如死灰的老阁主拖了下去。
房间内只剩下沈天与林雪二人。
“灵隐寺……好个灯下黑!”林雪语气冰冷,“我立刻调兵,围了灵隐寺后山!”
“不可。”沈天摇头,“灵隐寺乃千年古刹,信徒众多,贸然调兵,恐引起骚动,打草惊蛇。宁王既选择藏身于此,必有严密布置和退路。”
他沉吟道:“我们需亲自去一趟杭州,确认宁王踪迹,再伺机而动。至于京城那位‘圣主’……”他目光深远,“还需从长计议。”
肩头的伤处传来阵阵刺痛,沈天微微蹙眉。林雪立刻察觉,扶住他:“你的伤不宜奔波。此事交给我,我带人去杭州。”
沈天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她担心自己,但更知此事凶险。他反握住她的手:“一起去。你的身手我放心,但宁王狡诈,多个人多个照应。这点伤,还撑得住。”
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林雪知他心意已决,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暖意,最终点了点头:“好,一起去。但你要答应我,万事小心,不可再逞强。”
“好。”沈天微笑应下。
窗外,夜色浓重。得知宁王确切下落,目标已然明确。然而,前往杭州之路,以及那隐藏在京城高层的“圣主”,依旧充满了未知与危险。新的征程,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