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 SUV 在夜色里疾驰,轮胎碾过工地外的碎石路,发出 “咯吱” 的脆响。苏晚攥着外婆的铜制卷尺,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 卷尺尾端的 “晚” 字硌着掌心,像是外婆在无声地给她打气。窗外的文创园工地越来越近,塔吊顶端的红色警示灯一闪一闪,像悬在半空的危险信号。
“警方已经到了,在塔吊下面设了警戒线。” 陆衍减速停车,指着前方攒动的人影,“我带了工程检测工具,先去查钢丝绳,你跟在警方后面,别靠近塔吊底座,不安全。”
苏晚点头,推开车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柴油味。王警官快步迎上来,手里拿着手电筒,脸色凝重:“苏小姐,你们来了!我们刚检查了塔吊的配电箱,没发现异常,但钢丝绳太高,得等工程队的人来搭脚手架,才能上去看。”
“不用等,我来。” 陆衍从后备箱拿出一个折叠梯和检测仪,“我以前做过智能建造的塔吊调试,知道怎么检查。你们帮我扶着梯子,注意脚下的碎石。”
夜色里,陆衍踩着折叠梯往上爬,手电筒的光在钢丝绳上扫过。苏晚站在下面,心提到了嗓子眼 —— 李哥说 “动了手脚”,万一梯子不稳,或者陆衍碰到什么机关怎么办?她下意识地举起手里的铜制卷尺,像是想把这份 “安全感” 传递给陆衍。
“找到了!” 陆衍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钢丝绳上缠着一根细铁丝,还卡了个小铁钩,启动时会勾住滑轮,导致钢丝绳断裂!” 他用检测仪碰了碰铁丝,“而且上面的固定螺丝松了,应该是被人故意拧过。”
警方立刻递上工具,陆衍小心翼翼地剪断铁丝、拧紧螺丝,动作利落。十分钟后,他爬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暂时安全了,但最好明天开工前再让工程队全面检查一遍,怕还有其他没发现的隐患。”
王警官刚要安排人手,苏晚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林姨打来的,声音带着急促:“晚晚!不好了!我在设计院旧仓库整理文件时,发现一个带锁的铁盒,里面有外婆的半本日记,还有一张李哥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照片背面写着‘2015.8 材料库交接’—— 旧仓库旁边不是有个材料库吗?我怕里面有问题!”
材料库?苏晚心里一咯噔 —— 刚才只顾着塔吊,忘了李哥可能在其他地方动手脚!“林姨,您别碰铁盒,我们现在就回设计院!” 她挂了电话,对王警官和陆衍说,“李哥可能在设计院的旧材料库藏了东西,说不定和明天的开工有关!”
一行人立刻分两路:王警官留下部分警员守着工地塔吊,其余人跟着苏晚和陆衍去设计院旧仓库。车子往回开时,苏晚翻开林姨发来的照片 —— 李哥身边的陌生男人穿着工程服,胸前别着 “苏氏设计院材料科” 的徽章,手里拿着一串钥匙,背景正是旧材料库的铁门。
“这个男人应该是当年材料科的负责人。” 陆衍看着照片,“2015 年 8 月,正好是外婆‘辞职’后,柳玉茹和李哥可能趁机接管了材料库,用不合格材料替换了正品。”
苏晚心里更急了 —— 如果材料库藏着不合格材料,明天开工用了,不仅项目会出问题,还会害了工人!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设计院旧仓库外。林姨已经在门口等着,手里抱着那个铁盒,脸色发白:“晚晚,我刚才听到材料库里面有声音,好像有人在搬东西!”
陆衍立刻掏出工具,打开旧仓库的门,里面的霉味更重了。材料库在旧仓库隔壁,铁门挂着一把大锁,锁芯是新的,显然最近有人开过。“我来开。” 陆衍蹲下身,很快就把锁打开了,轻轻推开铁门 —— 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看到堆得高高的水泥袋,还有一股淡淡的汽油味。
“小心!” 陆衍突然拉住苏晚,手电筒的光扫向地面 —— 地上洒着一圈汽油,汽油痕迹通向墙角的一个汽油桶,桶口还插着一根点燃的蚊香,蚊香的火头离汽油桶只有几厘米!
“李哥想烧材料库!” 苏晚惊呼一声,陆衍立刻冲过去,一脚踢飞蚊香,又用带来的灭火器对着汽油痕迹喷洒。警方也冲进来,检查周围的水泥袋 —— 果然,袋子上的生产日期是五年前的,早就过期了,而且重量比正常水泥轻了一半,明显是不合格产品。
“里面还有人!” 一个警员突然喊道,手电筒的光指向材料库最里面的角落。一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正缩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看到警方,想往门口跑,却被警员扑倒在地。
“说!你是谁?李哥让你干什么的!” 王警官按住男人的肩膀,语气严厉。
男人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李哥雇来的…… 他让我今晚在材料库洒汽油,点蚊香烧了这里,还说要把不合格水泥的责任推给苏小姐…… 他还说,明天开工仪式上,他会亲自来‘送惊喜’……”
开工仪式的 “惊喜”?苏晚心里一沉 —— 李哥还没放弃,明天的开工仪式肯定有问题!
陆衍这时打开了林姨手里的铁盒,里面除了外婆的半本日记,还有一张银行转账单和一张纸条。日记里写着:“2015.7 李哥找材料科老吴替换了老剧院的钢筋,我去阻止,被他推倒…… 晚晚还小,不能让她知道这些危险……” 后面的内容被撕掉了,但结合转账单 —— 李哥给 “老吴” 转了 10 万,备注 “材料替换费”,就能确定,当年老剧院的材料问题,就是李哥和材料科老吴联手搞的鬼!
纸条上则是李哥的字迹,写着:“开工仪式当天,用‘梅花榫’模型引苏晚到塔吊下,老吴的儿子会帮忙 —— 当年的账,一起算。”
老吴的儿子?苏晚想起刚才被抓的男人,立刻问:“你是不是老吴的儿子?”
男人愣了一下,点头道:“是…… 我爸当年因为材料问题被开除,后来病死了,李哥说帮我报仇,我才帮他做事的……”
原来如此!李哥是利用老吴儿子的复仇心理,让他帮忙搞破坏!
“王警官,明天的开工仪式必须加强安保!” 苏晚把纸条递给王警官,“李哥可能会用梅花榫模型引我去塔吊下,还会有其他同伙!”
王警官立刻点头:“我们会安排足够的警员,在开工仪式现场布控,另外,会派人查老吴儿子的其他联系方式,看看能不能找到李哥的下落。”
陆衍这时检查完材料库的其他角落,对苏晚说:“里面的不合格水泥已经登记封存,汽油也清理干净了,暂时安全了。但李哥提到‘梅花榫模型’,你明天一定要小心,别单独去塔吊附近。”
苏晚点点头,摸了摸口袋里的铜制卷尺 —— 外婆的梅花榫是她的骄傲,李哥想用这个引她上钩,她偏要利用这个机会,抓住李哥!
林姨看着外婆的日记,眼眶发红:“苏老夫人当年为了保护你,受了这么多委屈,现在终于快真相大白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别让她担心。”
“我会的。” 苏晚把日记和转账单小心地放进包里,“明天开工仪式,不仅要抓住李哥,还要让所有人知道,外婆是清白的,柳玉茹和李哥的罪行,一个都跑不了!”
一行人收拾好东西,离开设计院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文创园工地的塔吊在晨光里渐渐清晰,开工仪式的舞台已经搭好了,上面挂着 “文创园项目开工大吉” 的横幅,看起来一派喜庆,但苏晚知道,这喜庆背后,藏着李哥的阴谋。
回到青石板巷的老宅院,苏晚没敢休息,和陆衍一起整理证据 —— 外婆的日记、转账单、李哥的纸条、不合格材料的检测报告,还有之前的账本和病历,每一份都要分类放好,准备明天在开工仪式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柳玉茹和李哥的罪行。
上午八点,苏晚换上一身得体的白色西装,手里拿着外婆的铜制卷尺,准备去开工仪式现场。陆衍开车送她,路上,他递给苏晚一个小型报警器:“这是智能报警器,只要按下按钮,附近的警员就能收到信号,我会一直跟着你,别担心。”
苏晚接过报警器,心里暖暖的 —— 有陆衍在,有外婆的卷尺在,她不再是孤单一人。
车子快到文创园时,苏晚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短信,是李哥发来的:“苏小姐,开工仪式的梅花榫模型我已经准备好了,在塔吊下面的红色箱子里,想知道外婆最后一页日记写了什么,就自己来拿 —— 别带警察,不然你永远别想知道真相。”
外婆最后一页日记的内容?苏晚的心猛地一跳 —— 那半本日记的最后一页被撕掉了,她一直想知道上面写了什么,难道李哥知道?
她看向陆衍,陆衍的脸色也变了:“不能去!这是李哥的圈套,他想单独引你去塔吊下!”
“可外婆最后一页日记的内容,可能藏着更重要的线索,比如李哥的其他罪行,或者当年外婆被推倒的真相……” 苏晚攥紧手机,心里纠结 —— 一方面知道是圈套,另一方面,她太想知道外婆最后的遗言了。
陆衍沉默了几秒,说:“我有办法。我们可以假装你单独去拿模型,我和警员在附近埋伏,只要李哥出现,就立刻抓捕。另外,我会在你身上装微型摄像头,记录下他的话,作为证据。”
苏晚点头,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车子停在离文创园不远的地方,警员帮苏晚装上微型摄像头和报警器,陆衍则和其他警员去塔吊附近埋伏。
苏晚深吸一口气,走向文创园工地。开工仪式现场已经来了不少人,有媒体、有施工队、有设计院的员工,大家都在热闹地聊天,没人知道,一场针对她的阴谋,正在塔吊下等着。
她一步步走向塔吊,红色的箱子就放在塔吊底座旁边,箱子上贴着一张纸条:“打开箱子,就能看到日记的最后一页。”
苏晚蹲下身,手放在箱子的锁扣上 —— 她知道,李哥可能就在附近看着她,只要她打开箱子,他就会出现。
箱子里到底是梅花榫模型,还是李哥的陷阱?外婆最后一页日记写了什么?李哥会不会按时出现?
苏晚深吸一口气,轻轻打开了箱子的锁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