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粗布，把四合院裹得严严实实。林默躺在床上，手掌贴着胸口的微型空间，能清晰摸到笔记本边缘的褶皱 —— 那是许大茂撕掉两页后留下的毛边，像两道没愈合的伤口，硌得他心口发慌。
许大茂在供销社碰壁时的场景反复在脑海里回放：王主任摔门而去的愤怒、许大茂眼底一闪而过的笃定、还有他转身时攥紧的拳头。林默太清楚这种眼神了 —— 那不是 “计划受阻” 的焦虑，而是 “早有后手” 的从容。结合笔记本里 “娄氏”“避开检查” 的残字，许大茂手里肯定藏着另一条获取化学试剂的渠道，而这条渠道，很可能就是他敢在工厂仓库动手脚的底气。
“光靠等没用，得主动找线索。” 林默翻身坐起，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看向工厂的方向 —— 那里有他唯一的机会。白天在车间时，他注意到保卫科养了条纯种德国牧羊犬，名叫 “黑虎”，是厂长特意从部队借来的，嗅觉敏锐得能追踪三天前的气味，连车间里掉的螺丝钉，都能顺着铁屑味找出来。
如果能融合黑虎的基因，升级现有的看门狗基因，他就能锁定许大茂的气味轨迹，不管许大茂藏到哪里，都能被他 “闻” 出来。可问题是，黑虎由保卫科的老张 24 小时看管，老张是退伍军人，警惕性极高，平时连靠近都不让，更别说采样了。
林默趴在窗台上，盯着工厂的方向，脑子里反复推演着方案。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终于想到办法 —— 每天午休时，老张会去食堂打饭，为了方便，会把黑虎拴在保卫科门口的柱子上，这是唯一没人看管的空隙，只有十分钟。
第二天一早，林默特意提前半小时到工厂。他从微型空间里取出一个窝头，用菜刀切成小块，又在里面掺了点猪油 —— 这是他昨天从建筑工地食堂 “捡” 来的，动物油脂的香味对狗最有吸引力。他把掺了猪油的窝头块用油纸包好，藏在工装口袋里，然后装作打扫卫生，绕到保卫科附近观察。
老张果然在门口，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手里拿着个搪瓷杯，正给黑虎喂狗粮。黑虎比他想象中更壮，肩高快到老张的腰，黑色的皮毛油亮，耳朵竖得笔直，眼神锐利，一看就不好惹。林默赶紧低下头，假装擦窗户，心里却在计算着时间 —— 距离午休还有三个小时。
整个上午，林默都心不在焉。手里的锉刀在轴承上反复打磨，心思却全在黑虎身上。他甚至故意去保卫科旁边的水龙头打水，近距离观察黑虎的习性：老张每隔一小时会带黑虎遛一圈，路线是从保卫科到车间后门，再绕回仓库；黑虎对陌生人很警惕，但对食物没有抵抗力，刚才老张喂狗粮时，它的尾巴摇得很欢。
终于熬到午休时间。十二点整，下班铃声一响，老张果然拿起饭盒，拍了拍黑虎的头，把它拴在门口的柱子上，叮嘱道：“乖乖待着，我去打饭，马上回来。” 说完，就快步往食堂走。
林默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假装去厕所，绕了个弯，慢慢靠近保卫科。刚走过去，黑虎就察觉到了，立刻竖起耳朵，对着他龇牙低吼，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声音，铁链被拽得 “哗啦” 响。
“别叫，给你好吃的。” 林默压低声音，慢慢从口袋里掏出油纸包，打开后，猪油的香味立刻飘了出来。黑虎的鼻子动了动，低吼声渐渐小了，眼神里多了几分犹豫 —— 警惕和食欲在它心里反复拉扯。
林默不敢急，把一块窝头放在地上，慢慢往后退了两步，示意自己没有恶意。黑虎盯着窝头看了几秒，又看了看林默，终于抵不住诱惑，低下头叼起窝头，大口吃了起来。
就是现在！林默屏住呼吸，快步走过去，趁着黑虎低头吃东西的瞬间，迅速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头顶 —— 手指刚碰到皮毛，就触发了系统：“基因采样！”
【系统提示：消耗 2 点能量，成功提取德国牧羊犬（黑虎）基因片段，已存入数据库。】
【检测到宿主已融合普通犬类基因（看门狗），满足 “基因升级融合” 条件，是否进行升级？】
【升级融合效果预览：
1.核心能力：气味追踪（可锁定 24 小时内特定目标的气味轨迹，不受雨水、灰尘干扰）；
2.辅助能力：听觉强化（有效范围扩展至 100 米，可分辨低频震动声）；
3.副作用：融合后 3 小时内，对腥味（鱼类、禽类血液）极度敏感，接触后可能引发干呕、头晕。】
“升级融合！” 林默没有丝毫犹豫。
一股比之前融合看门狗基因更强烈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从头顶一直蔓延到脚尖。鼻腔突然变得灼热，像被塞进了一团滚烫的棉花，紧接着，周围的气味如同潮水般涌入 —— 老张身上的烟草味（混合着劣质烟丝和汗味）、食堂飘来的饭菜香（红烧肉的油香、白菜的清苦、玉米粥的甜腥）、远处车间的机油味（带着金属摩擦后的焦糊）、甚至百米外胡同里卖豆腐脑的石膏味，都清晰得仿佛近在咫尺，还能分辨出气味的来源方向和距离。
“太厉害了！” 林默在心里低呼，正想进一步测试，鼻腔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不适感 —— 食堂后厨飘来的鱼腥味顺着风钻了进来，像无数根细针在扎他的鼻腔，胃里瞬间翻江倒海。
“呕 ——” 林默赶紧捂住鼻子，转身快步躲到车间后面的废料堆里，蹲在地上干呕了半天，才勉强压下恶心感。“该死的副作用。” 他揉了揉发酸的鼻腔，心里却很清楚，这点不适和升级后的能力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下午上班时，林默特意绕到许大茂的办公室门口。他深吸一口气，瞬间捕捉到属于许大茂的独特气味 —— 廉价雪花膏的甜香（是 “友谊” 牌的，林默在供销社见过）、煤油灯的焦糊味（许大茂晚上在办公室画图时用的）、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化学试剂酸味（和铁盒里青霉素药瓶的味道很像）。这三种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条无形的 “气味线”，即使许大茂不在办公室，也能隐约看到气味残留的轨迹。
林默在心里默默记下这股气味，然后回到车间，假装埋头干活，实则在等待下班 —— 他要跟着这条 “气味线”，找到许大茂的秘密。
终于熬到下午五点，下班铃声一响，林默故意放慢收拾工具的速度，看着许大茂提着黑色布包，从办公室里出来，朝着工厂大门走去。林默等许大茂走远了，才背着工具包，跟了上去。
许大茂的气味像一条清晰的丝线，指引着林默穿过热闹的街道。街道上很拥挤，有推着自行车卖菜的小贩（气味：青菜的露水味、土豆的泥土味）、有背着书包放学的孩子（气味：橡皮的化学味、汗水的咸腥）、还有穿着中山装的干部（气味：墨水味、高级香烟的醇厚），但这些气味都无法掩盖许大茂的独特气息，林默像握着一根无形的绳子，始终跟在许大茂身后五十米处，既不靠近，也不远离。
许大茂似乎很警惕，一路上三次回头张望，还故意绕了两个胡同，像是在确认有没有被跟踪。林默凭借升级后的听觉，提前听到了许大茂的脚步声变化，每次都及时躲进胡同里的门廊下，或者假装买东西，避开了许大茂的视线。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许大茂的脚步停在了城郊的一处废弃纺织厂仓库前。仓库很旧，红砖墙上布满了裂缝，窗户上的玻璃早就没了，用木板钉着，上面写着 “禁止入内” 的标语，已经褪色得快看不清了。周围很荒凉，只有几棵枯树，连路灯都没有，显然是个没人管的地方。
许大茂警惕地环顾四周，又侧耳听了听，确认没人后，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 —— 钥匙是黑色的，上面有三个齿，看起来不像是这个年代的普通钥匙。他把钥匙插进仓库大门的锁孔里，“咔嗒” 一声，锁开了。许大茂闪身走了进去，还特意把大门留了一条缝，没有完全关上。
林默躲在不远处的大树后，借着微弱的月光，紧紧盯着仓库大门。他深吸一口气，鼻腔里的气味线变得更清晰了 —— 仓库里不仅有许大茂的气味，还有之前在废品站遇到的 “娄” 家工人的气味（混合着机油和皮革味），还有一种新的气味，像是塑料燃烧后的焦糊味，和山洞里机器的味道很像！
“这里就是许大茂的秘密据点！” 林默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终于找到了许大茂的隐藏渠道。他想靠近一点，听听仓库里的动静，可刚走两步，鼻腔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不适感 —— 不远处的小河里飘来鱼腥味，是渔民傍晚收网时留下的。
“该死的副作用。” 林默赶紧捂住鼻子，后退到大树后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能冲动，仓库里情况不明，许大茂手里可能有工具，甚至有同伙，贸然进去只会打草惊蛇。
他蹲在大树后面，耐心地等待着。升级后的听觉让他能清晰听到仓库里的动静 —— 有纸张翻动的 “沙沙” 声、有玻璃瓶碰撞的 “叮当” 声、还有许大茂和一个陌生男人的说话声，虽然模糊，但能分辨出 “样品”“明天”“娄老板” 几个字。
“娄老板！” 林默心里一动，这个称呼印证了他的猜测 ——“娄” 果然是一个人，而且是许大茂的上级或者合作伙伴，许大茂的青霉素样品，很可能就是要交给这个 “娄老板”。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仓库的大门被推开，许大茂走了出来，手里的黑色布包鼓了不少，显然装了新的东西。他锁好门，又环顾了四周，才转身朝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
林默等许大茂走远了，才从大树后面出来。他走到仓库大门前，借着月光仔细观察着 —— 门锁是新换的，上面没有任何标识，钥匙孔的形状很特殊，显然是许大茂特意定制的。他试着推了推大门，锁得很紧，根本打不开。
“看来只能等明天了。” 林默心里盘算着，“明天可以借着去废品站的名义，再来这里探查，顺便看看‘娄老板’会不会来。”
他沿着原路返回，一路上，许大茂的气味线越来越淡，直到回到四合院，才彻底消失。林默走进自己的小耳房，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粗气。升级后的疲惫感和副作用的不适感同时袭来，让他浑身发软，但心里却充满了兴奋 —— 他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他从微型空间里取出那个黑盒子，用布擦去上面的铁锈，logo 上的 “2020 年 xx 电子厂生产” 越来越清晰。他调出系统，对盒子进行深度扫描：【检测到设备残骸为现代便携式信号发射器，核心部件已损坏，但残留信号显示，曾与 “192.168.1.1” 网段连接（现代局域网地址）。】
“信号发射器！” 林默的瞳孔骤缩。许大茂不仅有现代物品，还有现代通讯设备！他到底想干什么？是想和未来联系，还是想在这个年代建立自己的通讯网络？
林默把黑盒子放回空间，走到窗边，看着许大茂家的窗户 —— 里面的灯还亮着，能看到许大茂的影子在晃动，似乎在整理东西。林默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许大茂，不管你有多少秘密，我都会一一揭开。明天，就是你的第一个破绽暴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