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陈善明走回队伍正前方,脸上挂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看来大家精神都还不错嘛。”
学员们心里齐刷刷地骂娘。
“既然大家这么精神,那我们就玩个简单的。”
陈善明拍了拍手。
“全体都有,跨立!”
唰!
学员们下意识地做出了动作。
“今天上午的训练科目,很简单。”
陈善明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站、军、姿!”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
“听明白没有!”
“明白!”
回答的声音稀稀拉拉,有气无力。
学员们心里却都松了一口气。
站军姿?
就这?
这也太简单了吧!
老子站着都能睡着!
不少人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准备趁着站军姿的机会,闭上眼睛偷偷补个觉。
然而,他们还是太年轻了。
陈善明看着他们那点小心思,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冲着不远处的何晨光和王艳兵使了个眼色。
很快,几个利剑大队的老队员抬着一个崭新的烧烤架走了过来。
木炭,肉串,调料,一应俱全。
学员们都看懵了。
啥情况?
这是要在训练场搞团建吗?
在所有人疑惑的注视下,王艳兵熟练地生起了火。
何晨光则拎着几大把用红柳枝穿着的肉串,直接架了上去。
牛肉串!
羊肉串!
那肉块切得叫一个厚实,肥瘦相间,一看就是上等货。
“滋啦——”
肉串接触到滚烫的炭火,瞬间发出了诱人的声响。
油脂被烤化,滴落在木炭上,激起一小撮火苗,也带起了一阵浓郁的肉香。
陈善明搬了个马扎,就坐在烧烤架旁边,翘起了二郎腿,悠哉地对王艳兵说。
“艳兵,多放点孜然,再来点辣椒面,要变态辣的那种!”
“好嘞!”王艳兵嘿嘿一笑,抓起大把的调料就往上撒。
孜然和辣椒粉的香气混合着肉类被烤出的油脂香,霸道地钻进每个人的鼻腔。
“咕噜……”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先叫了起来。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咕噜”声在方队里响成一片。
这些学员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喝过,更别提吃饭了。
被魔音折磨了一夜,体力消耗巨大,现在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
这香味,简直就是最残忍的酷刑!
“哎呀,晨光,你这手艺可以啊。”
王艳兵拿起一串烤好的牛肉,也顾不上烫,直接塞进嘴里。
“吧唧吧唧……”
他故意嚼得很大声,满脸都是享受的表情。
“嗯……好吃!外焦里嫩,满口流油!爽!”
何晨光也拿起一串,慢条斯理地吃着,还不忘点评:
“火候稍微过了一点点,不过味道还行。善明,来一串?”
“来!”
陈善明接过肉串,吹了吹气,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赞叹道:“绝了!这牛肉,带劲!”
三个教官就在学员们面前,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
那吧唧嘴的声音,那满足的叹息,每一个细节都通过空气。
清晰地传到三百多名学员的耳朵里。
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教官手里的肉串,喉结疯狂地上下滚动,口水在口腔里疯狂分泌。
不少人已经开始在心里问候陈善明全家了。
这帮魔鬼!
太不是人了!
有这么折磨人的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学员们感觉自己正在经历一场炼狱般的煎熬。
鼻子里是烤肉的香味,耳朵里是吧唧嘴的噪音,肚子里是翻江倒海的饥饿。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压抑的“和谐”。
“报告!”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队伍中段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身材微胖,皮肤黝黑的学员,正满头大汗地举着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善明。
是张有海。
陈善明停下咀嚼的动作,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哦?有事?”
张有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豁出去一般地大声喊道:“报告教官!我想吃烤串!”
全场瞬间安静。
连何晨光和王艳兵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其他学员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兄弟,你是勇士啊!
敢在这种时候提要求?
陈善明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出列!”
他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张有海大步走出队列,站到陈善明面前。
“姓名,编号。”
“报告!学员张有海!编号097!”
“张有海……”陈善明点了点头,慢悠悠地说道,“你想吃烤串?”
“想!”张有海回答得斩钉截铁。
“好,很好。”陈善明突然提高了音量。
“想吃东西是吧?可以!先做三百个俯卧撑,做完了,我就让你吃!”
张有海愣住了,一脸的不敢置信:“报告教官,为什么?我只是饿了想吃东西,这也要受罚?”
“为什么?”
陈善明冷笑一声,猛地站了起来,走到张有海面前,几乎是脸贴着脸。
“因为我没有让你说话!”
“因为在战场上,服从命令是天职!”
“你现在,不仅没有服从‘不许动’的命令,甚至还敢质疑我的命令!”
陈善明的吼声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现在,我改主意了!”
“三百个,再加一百个!”
“总共四百个俯卧撑!有问题吗!”
张有海的脸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眼神里充满了不服和愤怒。
“回答我!有没有问题!”陈善明再次爆喝。
“……没有!”
张有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那就开始!”
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张有海。
四百个俯卧撑,还是在这种又累又饿的状态下,这胖子怕是要废了。
然而,张有海接下来的表现,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他二话不说,直接趴在地上,双手撑地,身体挺得笔直。
“一!”
“二!”
“三!”
他开始自顾自地报数,动作标准得可以写进教科书,速度更是快得惊人。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其他学员都看傻了。
这……这还是个胖子吗?
这体能也太恐怖了吧!
陈善明、何晨光和王艳兵三人相视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一抹欣赏。
这小子,是个好苗子。
时间流逝。
张有海的报数声在训练场上回荡。
“……三百九十八!”
“三百九十九!”
“四百!”
当最后一个数字喊出,他一个鲤鱼打挺,干净利落地从地上弹了起来,重新站回军姿。
除了浑身被汗水浸透,呼吸有些急促之外,脸上竟然看不出多少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