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击退张虎,已过去月余。
叶凡深居简出,除了每月固定领取那三块下品玄石和一枚聚气丹外,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修炼之中。
他对外依旧维持着玄徒境二重的表象,但实际修为,在玲珑塔的暗中辅助和《鸿蒙道经》的玄妙下,已悄然稳固在玄徒境三重巅峰,距离第四重仅一线之隔。
这期间,张虎及其党羽并未再来寻衅,或许是忌惮叶凡当日的实力,或许是在酝酿更大的麻烦。
外门弟子中关于叶凡的议论也渐渐平息,毕竟一个玄徒境二、三重的弟子,在外门数千人中并不起眼,偶尔的冲突也只是枯燥修炼生活中的一点涟漪。
这一日,叶凡正在院中演练一套基础剑法。
剑是宗门配发的精铁剑,凡铁而已,剑法也只是最普通的《清风剑诀》,讲究轻灵快捷,是外门弟子打熬筋骨、熟悉兵刃的常见选择。
叶凡演练此剑法,并非为了杀敌,而是借此熟悉玄界天地规则的细微差异,调整自身发力技巧,使肉身与玄气配合更为默契。
只见剑光闪烁,虽无凌厉剑气,但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准无比,步伐腾挪间隐含玄奥,竟将这最低阶的剑法演练出了一丝行云流水般的韵味。
若有剑道高人在此,定能看出叶凡在剑法上的造诣远非表面修为所能局限。
正当他收剑而立,微微调息之时,院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敲门声。
“叶师弟在吗?”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是住在隔壁院子、同样为外门弟子的王林。
王林修为在玄徒境四重,性格较为憨厚,之前领取资源时与叶凡有过几次点头之交。
叶凡打开院门,只见王林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兴奋之色:“王师兄,有事?”
“叶师弟,你还不知道吗?外门执事刚刚宣布,十日后举行外门小比!”
王林语速很快,
“这次小比非同往常,听说关系到三个月后宗门大比的选拔资格,而且奖励丰厚!前百名都能获得额外玄石和丹药,前十名更是有机会被内门师兄师姐看中,提前获得指点!”
外门小比?叶凡心中一动。
这倒是一个了解外门弟子整体水平,以及合理展示部分实力、获取更多资源的机会。
他故作惊讶:“哦?竟有此事?多谢王师兄告知。”
王林搓着手道:“叶师弟,你虽然修为…嗯…提升很快,但这次小比高手不少,据说好几个玄徒境七八重的师兄都会参加。我们要不要联手?小比有时会有团队项目,互相有个照应。”
叶凡看了看王林,知其并无恶意,只是寻求合作以求自保或获得更好名次。
但他习惯独来独往,且身上秘密太多,不便与人组队。便婉拒道:“多谢王师兄好意,不过我习惯独自修炼,恐怕会拖累师兄。”
王林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也没强求,又说了几句小比的注意事项后便告辞离去。
送走王林,叶凡沉吟片刻。参加小比,有利有弊。
利在于可正大光明检验实力,获取资源,或许能引起宗门一定关注,为后续发展铺路;
弊在于可能过早暴露,引来如张虎之流更强烈的敌意,甚至引起内门某些人的注意。
“风险可控。只要控制好表现出的实力,不超过玄徒境四、五重的水准,应当无妨。毕竟,一个‘运气好’有点天赋的新人,总比一个藏头露尾、引人怀疑的散修更符合常理。”
叶凡很快做出决定,参加此次小比。他的目标不高,进入前百,获得额外资源即可,不必过于冒尖。
接下来的十天,叶凡修炼更加刻苦。
他并未急于突破到玄徒境四重,而是反复锤炼前三重的玄气,使其精纯无比,同时对《清风剑诀》以及另一门低阶身法《柳絮步》进行了更深层次的揣摩,
力求在不动用真实实力和底牌的情况下,将自身战斗力发挥到极致。
十日后,青木门外门演武场,人声鼎沸。
数千名外门弟子聚集于此,摩拳擦掌,气氛热烈。
主持小比的是一位面容肃穆的外门执事,姓周,修为在玄士境三重。他简单宣布了规则:
小比分为两轮,第一轮为混战,所有参赛弟子进入指定区域,坚持一炷香时间不被击出场外或主动认输者晋级;
第二轮为擂台赛,抽签决定对手,胜者晋级,直至决出前十。
混战区域划在演武场东侧的一片开阔地。
随着周执事一声令下,近千名参赛弟子涌入其中,场面顿时混乱起来。玄气碰撞声、呼喝声、痛呼声不绝于耳。
叶凡混在人群中,并不主动出击,而是施展《柳絮步》,身形如风中柳絮,飘忽不定,巧妙地避开大部分攻击。
偶尔有不开眼的弟子攻来,他也只是用精妙的剑招格挡或借力打力将其推开,并未下重手。
他展现出的实力,控制在玄徒境三重巅峰左右,速度稍快,剑法略显娴熟,在外门弟子中属于中上水平,既不至于太弱被轻易淘汰,也不至于太强引人瞩目。
混战之中,叶凡注意到有几人格外强势。
一名使刀的黑壮少年,修为玄徒境七重,刀法凶猛,已有数人伤在其刀下;一名身形灵动的少女,玄徒境六重,一手鞭法刁钻狠辣;
还有一人,竟是张虎!他显然伤势已愈,修为似乎还有所精进,接近玄徒境七重,带着几个跟班,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专门找那些落单或实力较弱的弟子下手,目光不时阴冷地扫过叶凡所在的方向。
叶凡心中冷笑,知道张虎迟早会找上门来,他暗自警惕,但依旧以闪避和防御为主。
果然,混战进行到一半,张虎带着两名玄徒境五重的跟班,狞笑着朝叶凡围了过来。
“叶凡!上次让你侥幸,这次看你在混战中还能往哪躲!”
张虎低吼一声,手中长剑带着凌厉的玄气,直刺叶凡心口,竟是毫不留情!
他身边两名跟班也同时出手,封住叶凡左右退路。
周围弟子见是张虎寻仇,纷纷避让,生怕被殃及池鱼。
眼看三道攻击临体,叶凡眼神一凝。不能再一味闪避了,否则真可能被重伤淘汰。
他脚下《柳絮步》催动到极致,身形诡异地一扭,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张虎的正面一剑,同时手中精铁剑划出一道弧线,看似无力,却精准地点在左侧那名跟班的手腕上。
“铛!”一声轻响,那跟班只觉得手腕一麻,兵器险些脱手,攻势顿时一滞。
与此同时,叶凡左掌拍出,一股柔中带刚的玄气迎向右侧跟班的拳头。
“砰!”
拳掌相交,叶凡身形借力向后飘退,看似被击退,实则巧妙化解了合围之势。
张虎见叶凡如此滑溜,怒喝一声,剑法更急,道道剑光笼罩向叶凡,玄徒境接近七重的玄气全力爆发,显然是想速战速决。
叶凡面色“凝重”,手中精铁剑舞得密不透风,施展出看似毫无章法、实则蕴含高明防御理念的剑招,将张虎的攻势一一挡下。
剑身相交,发出连绵脆响。叶凡“勉强”支撑,脚步不断后退,仿佛下一刻就要落败。
周围弟子看得心惊肉跳,都以为叶凡必败无疑。王林在远处看到,更是满脸焦急。
然而,只有叶凡自己知道,他完全游刃有余。
他精确地控制着玄气输出和力量,每一次格挡都恰到好处,既表现出“吃力”,又不至于真的受伤。
他在观察张虎的剑法破绽,等待一击制胜的机会。
张虎久攻不下,愈发焦躁,剑法开始出现一丝紊乱。就在他一次力劈华山招式用老,新力未生之际,叶凡眼中精光一闪!
就是现在!
他原本“散乱”的剑招骤然一变,精铁剑如同毒蛇出洞,速度快了何止一倍!
剑尖划过一道诡异的轨迹,绕过张虎的格挡,直刺其持剑手臂的肘部麻筋!
这一剑,时机、角度、速度都妙到毫巅,完全不像一个玄徒境三重弟子能使出的!
张虎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右臂一麻,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叶凡得势不饶人,脚下步伐急进,肩膀顺势撞在张虎胸口!
“嘭!”
张虎闷哼一声,踉跄着向后倒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倒在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全场瞬间一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玄徒境三重巅峰竟然击败了接近玄徒境七重的张虎?
虽然取巧成分很大,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另外两名跟班见张虎落败,吓得不敢再上前。
叶凡持剑而立,微微喘息,对着地上的张虎拱了拱手,淡淡道:“张师兄,承让了。”
说完,不再理会面如死灰的张虎,转身走向战圈边缘,继续低调地游走防御。
经此一战,再无人敢轻易招惹叶凡。混战结束的钟声响起时,叶凡毫发无伤地站在晋级区域。
周执事目光略带深意地看了叶凡一眼,显然注意到了他刚才那惊艳的一剑,但并未多言,只是宣布了晋级第二轮的二百人名单。
第一轮混战,叶凡凭借精准的控制和关键时刻的爆发,成功晋级,并在外门弟子中初步树立了一个“剑法精妙、善于把握战机”的形象。
这既符合他“有点天赋的新人”定位,又不会过于惊世骇俗。
接下来的擂台赛,叶凡依旧稳扎稳打。他抽到的第一个对手是一名玄徒境五重的弟子,叶凡“苦战”数十招,最终“侥幸”以一招微弱的优势胜出。
第二场对手是玄徒境六重,叶凡表现得更加“吃力”,甚至“受了一点轻伤”,最后凭借“坚韧的意志”和“出其不意的剑招”险胜。
当他跌跌撞撞地闯入前五十时,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包括看台上几位被邀请来观礼的内门弟子。
柳青也在其中,她看到叶凡的表现,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和赞赏。
最终,叶凡“力竭”止步于第三十二名。
这个名次,既获得了不错的奖励,五十块下品玄石,五枚品质稍好的凝气丹,又不会过于靠前引人嫉妒,正好符合他的预期。
领取奖励时,周执事难得地对他点了点头:“根基扎实,剑法悟性不错,好好努力。”
“多谢执事夸奖。”叶凡恭敬回应。
小比结束,叶凡带着收获回到小院。他清点着奖励,心中并无太大波澜。
这些资源对现在的他来说,仍是杯水车薪,但重要的是,他通过这次小比,成功融入了外门,并展现了一定的价值,为后续的行动打下了基础。
“外门只是起点。接下来,需要想办法接触更高层次的功法和资源,同时,也要开始利用玲珑塔,尝试培育玄界的灵药了。”
叶凡盘膝坐下,目光望向窗外连绵的青山。青木门的舞台已经搭好,更多的挑战和机遇,即将接踵而至。
而他的修为,在经历了小比的实战磨砺后,那玄徒境三重到四重的瓶颈,也已松动,突破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