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江城的路上,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车内,林寒渊面色沉静,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不时掠过冰冷的寒芒。
“寒渊哥哥,我父亲……他怎么样了?”楚天梦紧紧攥着衣角,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写满了担忧与恐惧。在听到父亲楚雄遭遇枪击的消息时,她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林寒渊转过头,放缓了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可靠:“别担心,天梦。楚叔福大命大,子弹擦着心脏过去,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在医院静养。”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楚天梦的手背,传递着一丝安慰的力量。
楚天梦闻言,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小声啜泣着。
就在这时,坐在副驾驶的沈炽玫忽然转过头,美丽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愧疚,低声道:“寒渊,对不起。”
林寒渊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她:“炽玫?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对不起?”
沈炽玫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缓缓说道:“其实……在你安心养伤的这一个月里,江城并不太平。暗地里发生了不少事情。只是……只是我做主,把这些消息都压了下来,瞒着没有告诉你。我们……我们都想着,让你先把伤彻底养好再说。本来打算今天找个机会跟你详细说的,没想到……没想到却先出了楚叔叔这档事。”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显然将这个意外部分归咎于自己的隐瞒。
“是我们一起做的主。”后座上的苏云舒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抬起眼眸,直视着林寒渊,“沈炽玫提出的建议,我和天梦都是同意的。林寒渊,你要怪,就一起怪我们吧。”
“是的,寒渊哥哥,你别怪炽玫姐姐一个人,是我们一起决定的。”楚天梦也擦了擦眼泪,急忙帮腔道,生怕林寒渊会因此责怪沈炽玫。
林寒渊看着眼前这三个神色各异的女人,一时间有些哑然。他摸了摸鼻子,无奈地笑了笑:“我……我好像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要怪谁吧?”
他顿了顿,神色重新变得严肃起来,眼神锐利如即将出鞘的利剑:“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先把具体情况跟我说说,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不知死活的小鬼,敢在江城兴风作浪!”
随着沈炽玫和苏云舒你一言我一语的叙述,林寒渊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一些。明面上,是之前被扫平的赵家残余势力,在一些神秘资金和势力的支持下,死灰复燃,不断制造事端,试图重新抢夺地盘。同时,原本已经沉寂下去的苏家,似乎也嗅到了什么机会,开始蠢蠢欲动,在商业和某些灰色地带给沈家和林寒渊的安保公司使绊子。
更令人警惕的是,最近一个月内,与林寒渊关系密切的人员,包括一些核心的楚家、沈家手下,甚至是一些与他有过接触的、无关紧要的小角色,都频繁遭遇“意外”受伤,甚至有几起离奇的死亡事件,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交通事故或突发疾病,但串联起来,指向性非常明确——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他林寒渊身边势力的系统性清除和威慑!
“苏家的情况,”苏云舒忽然再次开口,打断了沈炽玫的叙述。她面无表情,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语气冰冷而决绝,“你不用在意我的感受,也不必有任何手下留情。”
她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林寒渊,那眼神清澈见底,却又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执拗:“我昨晚说的话,每一个字都作数。从今往后,我苏云舒只为你林寒渊一个人活着。苏家,以后与我再无任何瓜葛。如果非要论及长辈……”她微微停顿了一下,声音里透出一丝罕见的柔和,“我只有林爷爷。”
一瞬间,车厢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林寒渊看着苏云舒那决绝而认真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苏云舒变了,真的变了。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将家族利益置于首位的冰山总裁,而是彻底斩断了过往的枷锁,以一种近乎偏执的姿态,将她的一切都拴在了他的身上。这种变化,巨大得让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沈炽玫和楚天梦也都有些讶异地看了苏云舒一眼,但很快便理解了她的决心。在这种时候,明确的站队比任何暧昧的态度都更重要,当初,她败也是败在了这里。
“寒渊,”沈炽玫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语气变得更加凝重,“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算不算重要,但总觉得有些蹊跷。”
“你说。”林寒渊示意她继续。
“根据我们的人观察和统计,最近这一个月内,江城的外来人口数量激增,而且呈现出‘进多出少’的诡异态势,仿佛这些人来了就没打算走,直接在江城扎根了一样。”沈炽玫微微蹙着秀眉,“而赵家余孽开始活跃,苏家开始作妖的时间点,几乎与这批外来人口涌入的时间高度重合。”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个关键信息:“而且,这些外来人口中,外国人的比例……高得有些不正常。”
“哦?”林寒渊听到这里,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饶有兴致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外国人?进多出少?扎根江城?”
他轻轻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车窗边缘,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身上散发出的这股冰冷杀意而凝固。
片刻后,他敲击的动作戛然而止。
林寒渊抬起头,目光扫过车内众人,那眼神如同北极万载不化的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与决断:
“既然这样……”
“那就先‘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森然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已经为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敲响了丧钟!
一场席卷江城的血雨腥风,即将以更猛烈、更彻底的姿态,悍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