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
狄赛尔焦急的声音自白无一耳侧浮现,他看到了女祭司,但还是因为焦急而不管不顾地跑了过来,这一切表现都和其他市民有巨大不同:
“雷德……还有其他上课的人、呼,全都被船长绑船上了……再这样下去,他们会死的!”
“船上是指那艘铁船吗?”
白无一立刻转而去关注狄赛尔:
“尽可能详细地跟我说情况,还有,既然他们都被抓了,你怎么逃出来的?还有路可以逃出那条铁船吗?”
“我……我……”
一连串的问题让狄赛尔本来就有些混乱的头脑变得更加懵逼来,这时,跟警察协商了一番什么的关寒走过来,把手按在狄赛尔肩膀上。
“先慢点说吧,详细就好,时间的话,我相信船长在解决我们这边之前是不会直接杀死人质的,要干这事他起码也得明天,而我们今天已经挫败了他不是吗?”
“总之,就是,他找我们要对付你们,但是我们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就劝他要不跟你谈谈……但是,船长说他听到你说的那些的,但是你所说的那些东西容得下很多人、唯独容不下他和贵族!他还说、还说什么,自己确实是只有荒野里才会滋生的恶兽……”
“那个理论,会被很多人反感,但是对反社会人格那种不太行耶,那些家伙听到这个只会为自己与其他人不同而感到愉快罢了。”
关寒说着,随后将视线也落到了女祭司身上:
“今天看来就到此为止了,我总感觉……对了,女士,您拿着那具尸体是有什么用吗?如果需要的话,我们也可以代劳?”
“没有什么可以代劳。”
女祭司摇摇头,抱着尸骸朝远方走去了:
“无论是你们的责任还是我的,都没人能代替啊。”
……
那之后,白无一和关寒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跟踪了女祭司一段。
祂前往了墓地,带着那具火做的尸骸,走到了最中心的位置。
以此人莫测的实力,早就该察觉身后二人的跟踪了吧,但祂却什么都没说地放任了偷窥,放任后方人看着祂一点点掘墓,然后将那火制的尸骸滚入了墓中。
尸体熄灭,葬送入墓土……比起她所背叛的蓝星,这里倒的确更像是她的安身地了。
……只要这火焰的确是她,只要没人半夜去把她挖出来曝尸荒野的话。
“我可一点不擅长这活,”
做完这一切,女祭司随意插了段金属给这位人类叛徒当墓碑,似在自言自语地说:
“但老人已经不在来,所以将就吧。无论是多么崇高或卑劣的人,都在一瞬间或许就死去了,不觉得死亡是一种很有趣的东西吗?”
为什么这种事会让祂给出有趣评价这一问题,白无一并没有去考虑,只是在女祭司走后,心态复杂的他难免叹了口气。
女祭司,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存在呢?
这个问题大概没法得到回答,但关寒则找到了另一问题的可能解答。
“看到这个孩子了吗?”
那就是,船长的船只结构问题。
当二副看到狄赛尔时,神情明显是有些惊讶的:
“什么?为什么他会在……不,我不知道你们想从老子这得到啥,但是你们啥也不可能再打听到的!”
说着,他便立刻闭着眼,把头扭到一边,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而这一作态,自从白无一他们上次审问后便持续到现在了。
“世界上有些情感是天然具有,一些情感却是后天建立且需要不断维护,其中,忠诚则是后者。”
关寒看着他,俯下身:
“你对船长的忠诚也是如此,你难道不是因为追随他可以实现自己的目的才去追随的吗?而这个目的,现在已经被完全违背了。”
“……哈,抢钱抢粮抢女人,我目的不就这些,有什么好违背的。”
“狄赛尔,你讲讲你发生了什么吧。”
这人忠心极重,外人的说法对他是完全没作用的,
只有同为海民、且曾经也无比忠诚都狄赛尔,才可能打破这一桎梏。
“二副……”
狄赛尔一开口,情绪就几近崩溃:
“船长……他把所有人都抓起来了,而且关在一层……大家都要变成怪物了!哪怕直接杀死,也比现在要……”
“!”
二副猛然睁开眼:
“大家?大家指哪个大家?大副也出事了?”
“没,但是雷德先生……”
“……切,一般海民也就那样吧……哪怕是雷德,为了船长的前进,他应该明白自己是可能被牺牲的部分。”
“但是我们还有好几个水手啊!”
二副的态度激怒了狄赛尔,让他从情绪崩溃逐渐变成了愤怒:
“我踏马知道你把自己看得跟我们不一样……但是那些水手呢!难道他们变成怪物你也无动于衷吗?”
“……”
“我现在……就是后悔!后悔!我踏马之前在书店还想着死磕,那个店主说的话我还想着放屁!你踏马、你踏马对得起我在那边说的话吗你你对得起大副吗?你知道那个船长带着海湾要往哪走吗?你觉得大副会同意现在的事吗?”
这小孩怒骂一通,然后抹了抹眼泪,直接往外冲,给二副整得弹起来了一下:
“你到哪去!”
“拿家伙事,跟船长拼了!”
“你怎么跟船长拼?学堂那边人都出事了……你现在就是唯一还能活着的孩子了!你不好好呆着,你要让海湾绝后吗?”
二副前所未有地挣扎起来,但狄赛尔冰冷的话语却遏制住了他的挣扎:
“是啊。”
“……”
“这种……为了自己的事牺牲谁都无所谓的海湾,只是那个船长的海湾!那这样,我倒希望我死了能让海湾灭绝!”
“回来!”
狄赛尔再次猛撞出去,但二副却竭力喝出一声,然后颓然地把脑袋低了下去:
“回来……你们想要什么?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说归说,真假,就你们自己辨吧……”
他说完这话,长长吐了口气,像是一下苍老了几十岁。
狄赛尔并没有第一时间转过身来,刚刚的一幕,并不是任何的戏剧,而是双方都发自内心的一场激烈冲突。
“我们也只是为了救人。”
白无一缓和语气说:
“如果只是一般情报的话,直接灌你酒也就完了吧?所以这次,我们也算是要放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