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速？”
秦尚远愣了下，差点笑了。
“光速那我还玩个毛啊？！”
现在的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拔剑，光尸已经把他逼到极限了，他没办法做别的任何动作只能逃跑，直到再也无法提速，被那束冰冷苍白的光包围捕获。
“我提前告诉过你，赖不了我。”
艾无常有些无奈地摆摆手。
“也不能使用堕神躯，晋升之后就必须一直封印它......目前唯一的办法，似乎就是被他们抓走，再想别的办法。
“反正哀古死阳的光尸最多只会让你陷入瘫痪，杀死你倒还不至于。”
“不行，我要被他们绑走了，那以乐和兰斯洛特她们俩怎么办？”
秦尚远立刻否决。
“079的文明遗产还在飞船上，如果我束手就擒，她们也不可能安全。”
秦尚远忍耐着体内几乎快要膨胀到极致的高温，再一次强行将速度提升了一个等级，他的皮肤迅速在这种温度下开始渐渐熔毁，如同火焰蔓延的白纸，但又在几乎同一时间迅速复原。
他闻不到任何气息，因为这里是真空没有空气，他只能感受到由内而外怦然爆发的，如同恒星般的炽热。
金色的纹路开始隐现，由内而外地在他完美的躯体上蚀刻，这是被越发逼近极限的高速显化的灵魂回路。
“照这样的情况来看，你的极限应该在140马赫左右。”
艾无常语气凝重。
“光速是87万马赫，他们很快就会失去跟你玩耍的耐心。”
“知道了。”
秦尚远内心焦灼，思绪飞快，仿佛在这种极速之下，他的思考速度也随之加快了。
“哥。”
一声熟悉的轻唤让秦尚远焦灼的内心骤然平静了下来。
“朝王座投影飞。”
·
“光尸的速度在不断提升，照这个趋势下去，很快就会让秦没办法招架。”
兰斯洛特快速阅览莫里斯计算的结果，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秦的速度已经提到50马赫了......追逐的时间拖得越长，秦就会越被动，到最后他只能一味逃跑，死光不会给他做除了逃跑之外动作的机会。”
兰斯洛特根本没去思考一个炼金术师的速度为什么可以抵达如此恐怖的境界，她只关心秦尚远是否能够从光尸的追杀下逃脱出来。
“能让哥哥往回飞么？”
圣女想了想。
“或许我能帮他。”
毕竟在格陵兰也是她和哥哥合作抵抗的死光，如果哥哥现在需要，她也完全可以站出来，哪怕此刻面对的情况要比格陵兰复杂千万倍。
“不，不行。”
兰斯洛特果断地摇头。
“秦现在的身体应该会远强于半天使，你在天使残躯状态下的极限数据我们有记录，身体能承受的极限速度是55马赫，而秦......”
兰斯洛特看了眼屏幕，那两道光越发缭乱极速了。
“他现在已经轻而易举地突破了60马赫......我的天。”
兰斯洛特收起了惊讶的神色，望向满脸忧虑的圣女。
“秦的身体强度已经超过了你目前所能释放的天使残躯，如果连他都无法抵抗光尸，那你也帮不了任何忙。
“而且敌人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空理会我们，这就说明他们默认了秦的威胁远高于这艘飞船，这反而让文明遗产更安全了。”
“70马赫。”
莫里斯的声音从旁响起。
“秦校董快变成星星了。”
“可死光会一直追着哥哥的......直到......直到笼罩他......”
圣女不安地喃喃，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她的眼神开始慌张地飘忽不定。
“来吧......接受根源之火......来吧，成为超越秦尚远之上的天使。”
内心深处，那个觊觎已久的身影再度在此刻浮现出来，她像是鬼魂一样出现在圣女背后，将嘴唇贴在圣女的耳边低语。
“你会拥有真正的力量，而所谓的得到力量就会失去‘情感’，又有谁真的见过呢？你真的不试试么？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呢？”
根源之火的声音极度诱惑，明亮的火焰在她指尖蝴蝶般翻飞。
“我......”
圣女看着那簇微小的火焰，感受到了那如同海下冰山一般庞大的力量。
她的胸膛起伏着，呼吸加快，似乎有某种冲动促使着她，现在就要去触碰那簇自开天就未曾熄灭过的火焰。
呲——
一阵奇妙的清香将圣女从出神中拉了回来，她愣愣地盯着面前拿着一罐喷雾的兰斯洛特。
兰斯洛特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确认无误后，将喷雾塞进圣女手里，回到了屏幕前继续思考起策略。
“我这是......”
圣女惊魂未定地看着手里的喷雾，刚才经历的一切仿佛一场模糊虚幻的梦境。
喷雾上只有一个“收容所特制”的标签，再没有别的信息，圣女好奇又闻了闻，是玫瑰香味的。
“根源之火跟你对话了？”兰斯洛特平静地问。
圣女怔怔地抬头，她以为根源之火的存在只有她自己知道。
“兰斯洛特小姐......你怎么知道？”
“当初给你做检查时我们就知道了，神卵——根源之火，旧日天使路西法掌控火核质后将其内化的部分，藏着天使真正的力量，在一些很古老的典籍上有记载。”
兰斯洛特回答。
“但检查中催眠你时，她以你第二人格的形式出现了，并和观察员有短暂的对话，傲慢、刻薄、阴险，比恶魔还要恶魔。
“但因为炼金封印和一些无法再愈的重伤，她也没有任何办法逃离。
“这瓶喷雾叫‘缄默’，是用程渡研究员的血清提取物作为原料制作的，它会让根源之火说的话在你脑海里自动无效。”
圣女听说过兰斯洛特口中的程渡研究员，在都容市收容所的时候她还因为工作原因跟这位研究员见过好几次，据说他因为契约的原因，他没办法直接说出有用的信息。
“还好我多留了心眼。”
兰斯洛特一边对着屏幕计算思考，一边跟圣女对话，这种双线操作根本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仿佛她有两个脑子。
“喷雾形式的缄默是有时效的，本来我们打算用血清的方式直接向你注射，有效时间会比喷雾长很多，但你的皮肤比超强合金还要强韧。
“芬香成分是我选的，用的是罗素家培育的特种玫瑰，还喜欢么？”
“哦......”圣女定了定神，默默收起了喷雾，“很喜欢，谢谢。”
兰斯洛特头也不回地笑了笑，专心演算起来。
“80马赫。”
莫里斯提示。
“根据秦校董目前的发光状况，他身体可以承受的极限速度在146马赫左右，超过这个临界值，他将成为继首个抵达冥王星、首个抵达银河系中心后，首个在宇宙放烟花的人类，然后变成黑洞旁边最明亮的一颗小星星。
“而光尸的速度提升比他还快得多。”
圣女本以为这只是莫里斯70%幽默值时不合时宜的笑话，但兰斯洛特却因此愣住了，船舱里静了片刻，兰斯洛特回头看向舷窗外。
那座巨大的、沉默的、耀眼的......黑洞。
“莫里斯。”
兰斯洛特收回目光，看向机器人。
“我们现在还有什么方式能联系上秦？”
“秦校董的定位器三分钟前被毁了，原因可能是高温和无法承受的动能。”
莫里斯如实回答。
“嗯，如果没有心灵感应这种东西的话，我们应该是没有办法联系到秦校董的。”
“我有办法。”
圣女攥了攥手中的玄冥符，心说还真是心灵感应。
·
“朝着那座黑洞飞？”
意识之海，秦尚远看着妹妹若隐若现的身影，没太理解。
“兰斯洛特小姐的意思，是利用黑洞的引力。”
“那我还能出来么？”
朝黑洞飞跟送死没区别，先不说那东西是真实王座在灰海的投影，就算只看它的物理属性，那也是宇宙坟墓级别的危险天体！
他目前的身体无法承受上百马赫级的速度，自然也不可能抵抗黑洞核心引力的撕扯。
·
“秦需要的只是时间，他需要时间来反制光尸，哪怕只有几秒，只要能从这场无法喘息的追逐中抽出来就好。”
兰斯洛特拿着稿纸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喃喃道。
“而引力，可以给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