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兽人骑兵如同黑色洪流般朝着奥军阵地冲来,草原上的尘土被马蹄掀起数丈之高。
保罗站在指挥车上的高架台上,面色沉稳地拔出佩剑,指向兽人冲锋的方向高声下令:“转换阵型,空心方阵!”
嘹亮的军号声立刻响起,原本呈横队部署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各营的士兵以连为单位,快速向内收缩,前排士兵半跪在地,枪托紧紧抵在肩窝,后排士兵则站立着,枪口与前排保持错开角度,形成层层叠叠的火力网。
短短几分钟内,数十个空心方阵就在草原上成型,如同一个个坚固的钢铁堡垒,将辎重队与医疗兵护在中央,稳稳地迎向冲来的兽人骑兵。
“距离三百码!”方阵前排的连长高声喊道。
“准备射击!”
兽人骑兵越来越近,他们的嘶吼声清晰地传到奥军耳中,士兵们已经能看到手中的长矛与战斧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当距离缩短到两百步时,前排各营的军官高声下令:“放!”
“砰!砰!砰!”密集的枪声瞬间在草原上炸开,子弹呼啸着飞向兽人骑兵,冲在最前面的兽人纷纷中弹,庞大的身躯从马背上直直摔落,有的被后续冲来的战马踩踏,有的则在地上痛苦挣扎。
但兽人骑兵并未停下脚步,依旧疯狂地朝着方阵冲来。
以往使用前装燧发枪时,奥军士兵每射击一次,都要站直身子,将枪支树立在地面上,先从枪口倒入枪药,再塞进弹丸,用通条压实,整个过程往往需要半分钟,往往两轮齐射后,兽人骑兵已经逼近到眼前,接下来就要靠刺刀去抵御。
但此刻,奥军新装备的后装枪彻底改变了这一局面,士兵们只需扳开枪机,将定装弹药从枪管尾部装入,再合上枪机,就能完成一次装弹,整个过程不过十秒。
“再放!”
又是一轮密集的齐射,更多的兽人骑兵倒在冲锋的路上,奥军方阵的火力几乎没有停顿一般,子弹如同暴雨般朝着兽人骑兵倾泻而去,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死亡防线。
在冲锋的兽人骑兵中,有许多曾经参与入侵奥尔多的老兵,他们对奥军火枪的威力再熟悉不过。此刻他们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以往奥军火枪射击后,总会有短暂的火力空白期,为了缩短火力空白期奥军往往采取分批连续开火,但这也会造成单次射击火力密度的下降,那是他们冲锋突破的最佳时机。
可现在奥军的枪声几乎噼里啪啦响成一片,根本找不到丝毫间隙——相对之前而言。
一名满脸伤疤的兽人老兵,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同伴,眼中满是震惊。他清晰地看到一名半跪在地上的奥军士兵在射击后,没有像从前那样匆匆站起身来地从枪口倒药,而是依然维持着半跪姿势,仅仅抬手扳动了一下枪身尾部的部件,迅速塞进什么东西,就再次瞄准扣动了扳机。
“怎么会这么快?”兽人老兵心中充满疑惑,他还记得当年与奥军作战时,人类士兵装弹时的操作,而眼前这些奥军士兵装弹速度至少是从前的三倍!
这种速度上的巨大提升,让奥军的火力密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兽人骑兵虽然悍不畏死,却始终无法突破密集的子弹防线,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伤亡代价。
冲在最前面的兽人骑兵距离方阵还有五十步时,已经倒下了近三分之一,原本整齐的冲锋阵列变得混乱不堪,战马的哀鸣声与兽人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与奥军方阵中沉稳的射击声形成鲜明对比。
保罗站在高坡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微微点头,后装枪的优势在这场防御战中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些空心大方阵加上改良后的武器,足以将兽人骑兵短兵相接的时间大大推迟。
他握紧手中的佩剑,死死盯着兽人阵列的后方,等待着最佳的反击时机。
兽人骑兵的冲锋还在继续,草原上已铺满了战马与兽人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枯黄的草叶,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尽管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痛代价,但在身后阿巴尔的催促与骨子里的凶悍支撑下,兽人骑兵们依旧嘶吼着向前冲,终于在付出巨大伤亡后冲到了奥军空心方阵的边缘。
短兵相接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
“停止射击!上刺刀!”方阵前排的军官高声嘶吼,将手中的指挥刀指向冲来的兽人骑兵。
早已准备好的奥军士兵立刻抬手将刺刀牢牢卡进枪管卡口,雪亮的刺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整齐地向前探出,形成一道密集的钢铁荆棘墙。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刺刀,胯下的战马本能地停下脚步,扬起前蹄发出惊恐的嘶鸣,牲畜对尖锐武器的恐惧刻在骨子里,任凭兽人骑手如何抽打,也不肯再往前踏进一步,有的战马甚至转身想要后退,却被后面涌来的骑兵挤得动弹不得,整个冲锋阵列瞬间陷入混乱。
“杀!”一名兽人骑手怒吼着,双手紧握长矛,朝着方阵前排的奥军士兵狠狠刺去,前排的奥军士兵早有防备,侧身避开长矛的同时,手中的刺刀猛地向前一送,精准地刺中了兽人骑手的腹部,兽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中的长矛掉落在地,身体从马背上滑下,很快就被混乱的马蹄淹没。
短兵相接的厮杀声、金属碰撞声、士兵与兽人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在方阵边缘激烈上演。
兽人虽然凶悍,却陷入了奥军空心方阵的内外夹击——方阵外围的士兵用刺刀抵挡近战,内层的士兵则依旧端枪射击,枪口越过前排士兵的肩膀,精准地对准陷入混战的兽人骑兵。
“砰!砰!”
清脆的枪声在方阵内部响起,每一声枪响,都有一名兽人骑兵应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