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马国明认出了她，眼中闪过狠毒的光芒，“那个心理医生！你竟然还敢出现？！”
他伸手要抓她，池沉甯迅速后退，但赵世凯已经堵住了她的去路。
“原来如此。”赵世凯狞笑，“容允岺的小情人亲自上阵。你以为录下几句话就能…”
“不只几句话。”容允岺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露台上，手中拿着一个遥控器，“还有这个。”
他按下按钮，赵世凯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开始播放录音，正是两分钟前他们关于林薇的对话。
“你…！”赵世凯脸色铁青，伸手入怀。
容允岺动作更快，一把将池沉甯拉到身后：“警察已经在楼下。十五年了，赵世凯，该还债了。”
宴会厅的门被推开，几名穿制服的警察走进来。
马国明见势不妙，冲向栏杆试图翻越，却被埋伏在露台下的安保人员拦住。
赵世凯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愤怒转为诡异的平静：“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容允岺，你和你父亲一样天真。”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池沉甯一眼，“有些秘密，最好永远埋葬。”
话音刚落，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小瓶，迅速喝下里面的液体。
容允岺冲上前，但为时已晚，赵世凯已经口吐白沫，瘫倒在地。
场面瞬间大乱。
警察冲上来控制局面，医护人员被紧急呼叫，宾客们惊慌失措。
容允岺紧紧护着池沉甯退到角落，双手捧着她的脸检查：“你没事吧？他碰到你了吗？”
池沉甯摇头，看着被抬走的赵世凯：“他竟然自杀了。”
“氰化物，看来早有准备。”容允岺的声音冰冷，握着她的手温暖有力，“马国明没这个机会，他会面对审判。”
“嗯。”
他拉着池沉甯快速离开混乱的现场，通过员工通道来到地下停车场。
程立已经等在车旁，看到他们立刻打开车门。
“警方已经控制了马国明。”程立报告，“媒体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视频已经传开了。”
容允岺点头：“按计划进行新闻发布会。”他转向池沉甯，“我先送你回家。”
回程的车里，池沉甯终于放松下来，容允岺握住她的手，直到车停在她的公寓楼下。
“你需要休息。”他轻声说，“明天会有一场风暴。”
池沉甯看着他疲惫但坚定的侧脸：“你不上去吗？“”
容允岺摇头：“今晚我有很多事要处理。而且…”他停顿了一下，“我想给你空间思考。等一切平息后，我们再谈。”
他倾身过来，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退开。
这个克制的动作比任何拥抱都更能触动池沉甯。
“好。”她点点头，独自走进公寓大楼。
*
接下来的两周，新闻媒体如同经历了一场地震。
马国明被捕，赵世凯自杀，容氏集团陷入空前危机。
容允岺作为主要证人频繁出入警局和检察院，同时还要稳住摇摇欲坠的公司。
池沉甯通过电视看到他的新闻发布会，冷静、克制、不卑不亢。
他公开了母亲死亡的真相，同时宣布成立林薇心理健康基金会，帮助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
“我母亲曾经说过，伤痛如果不能转化为力量，就只是无意义的痛苦。”镜头前的容允岺眼神坚定，“这个基金会是我对她的承诺，也是对所有经历过不公的人的支持。”
池沉甯关掉电视，看来他解决得很好。
门铃响起时，她正在整理资料。
透过猫眼，她看到容允岺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束白色马蹄莲。
开门后，两人相对而立，一时无言。
容允岺看起来疲惫但平静，眼下仍有阴影，但眼神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防备。
“忙完了？”池沉甯侧身让他进来。
“告一段落。”他将花递给她，“马国明已经正式被起诉，董事会重组完毕，基金会也完成了注册。”
池沉甯将花插进花瓶，两人自然而然地坐在沙发上，像两个久别重逢的朋友。
“我看了你的新闻发布会。”她开口道，“基金会是个好主意。”
容允岺微笑：“灵感来自你。记得你说过，创伤后成长的关键在于找到意义。”
“你记得我的话。”
“我记得关于你的一切。”他的声音轻柔但坚定，“这两周我给了你空间思考。现在，我想知道你的决定。”
“作为心理医生，我应该告诉你这种关系充满伦理问题。继母与继子，医生与患者，权力不对等…”
“但作为池沉甯呢？”容允岺直视她的眼睛，“不是心理医生，不是容明远的遗孀，只是作为你自己，你想要什么？”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之间的地板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分界线。
池沉甯起身走向书桌，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容允岺给她的那套公寓钥匙。
然后回到沙发前，将钥匙放在茶几上，推向容允岺。
“我的决定是这个。”
容允岺的表情瞬间黯淡，但他保持着风度：“我理解。谢谢你的诚实。”
“你没让我说完。“池沉甯的嘴角微微上扬，“我留下了一把备用钥匙，在我这里。”
容允岺猛地抬头，眼中的光芒让池沉甯心跳加速。
“意思是…”
“意思是我需要时间调整我的生活和工作，处理好医患关系的边界。”池沉甯认真地说，“但我不再拒绝可能性，如果你愿意等待…”
“我学会了等待。”容允岺轻声打断她，“十五年都等了，不差这几个月。”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悬在那道阳光分界线上方，一个邀请的姿态。
池沉甯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两人的指尖在光线中交缠。
“我们可以慢慢来。”容允岺承诺，“按你的节奏，你的规则。”
池沉甯微笑：“听起来很公平。”
容允岺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你知道吗？我母亲会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总是说，我需要一个能让我停下思考、真正感受的人。”他的拇指抚过她的指节，“遇见你后，我才明白她的意思。”
池沉甯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在这个充满可能性的空间里，沉默胜过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