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云棉被关在侯府深处的废院里,四壁爬满枯藤,连阳光都透着几分萧瑟。
如今她最大的困境,是接触不到府里那些气运深厚的主子,没法借旁人的气运修炼,连最基础的灵力都难以凝聚。
万般无奈下,她曾把主意打到身边的丫鬟婆子身上,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能沾点这些人气运也好。
可这处废院偏僻,她唯一能接触到的王奶娘,却是个木讷寡言的妇人。
哪怕对方偶尔“听”到绍云棉的心声,这人也从不细究,只会转头就去灶房,把绍临深送来的黄符烧成灰,兑在温水里,捏着绍云棉的鼻子灌下去。
那符纸灰又苦又涩,粘在喉咙里,呛得绍云棉眼泪直流。
害得她每回喝下去,都要大病一场,上吐下泻,浑身酸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三五次后,绍云棉再也不敢打王奶娘的主意,生怕没借到气运,先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她不知道的是,那些藏在心底的盘算,传到王奶娘耳中,根本不是清晰的话语,只剩一连串婴孩阴恻恻的哭泣声。
王奶娘本就胆小,又得了绍临深的暗中嘱咐,若非看在每月十两月银的份上,她早就跑了。
这之后,绍云棉总算学乖了,再也不敢乱发“心声”,连举止都收敛起来,乖乖当个懵懂的两岁孩子。
时间一晃,又是三年过去。
绍云棉长到五岁,身上穿着洗得发白、打了好几块补丁的粗布衣裳,头发枯黄得像晒干的稻草,身形比同龄孩子瘦小一圈,风一吹都像要倒。
唯有一双眼睛,漆黑得像浸了墨,明亮锐利,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还有藏在眼底的不甘与算计。
这几年里,她全靠妖兽空间里藏着的几株灵草勉强吊命。
她日日盼着长大,盼着能脱离这暗无天日的废院,摆脱侯府的控制。
而绍临深这一世,与前世被罢官打压、声名狼藉的境遇截然不同。
他凭借着过硬的骑射功夫和沉稳的性子,在负责宫城宿卫的禁卫军中崭露头角。
不到三十岁就当上了统领一队亲卫的校尉,专司皇帝的近身护卫与仪仗,深得信任。
只是这份风光,与废院里的绍云棉毫无关系。
府里的人也早忘了还有这么个小姐,连月例银子都时常克扣,若不是王奶娘偶尔塞给她半个窝头,她怕是早活不下去了。
这年深秋,宫里传来消息:
皇后要在重阳佳节举办宫宴,要求所有三品以上官员家中,五到十岁的女儿都要入宫赴宴。
明着说是让各家小姐陪长公主玩乐,实则是为刚满六岁的长公主挑选伴读。
若是能被公主看中,留在身边伺候,将来无论是嫁人还是谋前程,都不可限量。
消息传到侯府,再经王奶娘随口念叨到废院时,绍云棉正蹲在墙角翻找野菜吃。
听到“入宫”二字,她猛地抬头,眼底迸发出从未有过的光亮。
她等待了五年的机会,终于来了。
只要能入宫,她有的是法子崭露头角。
宴会上人多眼杂,她只需略施小计,就能让众人知道她“仙人转世”的身份。
届时,借着皇家深厚的气运修炼,灵力定能飞速增长,到时她就能脱离了侯府的控制。
甚至能找到机会,向那些欺辱过她的人,一一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