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记忆中的广虚子还是几千年前的一个大人物。
远不是眼前这个小小的魔将可以能够搭上号的。
那个广虚子可是…
可是…
嗯？
林凡皱了皱眉头，几乎数百年未曾凝重过的面孔此刻竟然出现了一丝阴霾。
为什么明明潜意识回馈给自己应该是知道广虚子这个存在的。
但想要追根溯源地去回忆却仿佛却被什么掐断了一般一样。
而这种感觉并非是普通的遗忘。
身为恶魔领主甚至是半只脚踏入魔王位格的他，除非是对于漠不关心的事物，再加上时间至少上百年地冲刷，否则绝不可能出现对某件事物的遗忘。
他能够回忆起广虚子这个名字，那就意味着他是有意识地记住过这个存在。
而以他的位格，若是有意识地去记住某件事物，就算是上万年，也很难褪色。
更不可能出现如此矛盾的现象。
能够记得有这么个存在，却回忆不起这个存在的来源...
一滴冷汗前所未有地出现在林凡的额头。
所有的箭头都指向一个答案。
他的记忆被别的什么生灵动过了。
但他完全没有印象。
这意味着…这个生灵至少是魔王级别。
并且这种能力，背后的规则…
林凡细思极恐。
因为这绝不是大众所掌握的力量规则，元素规则这种类型的规则可以做到的。
“林前辈？”
顾云的一声轻呼将林凡拉回现实。
林凡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不去多想。
想这些对现在的他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而且自己至今没出过问题想来也不是为了针对他。
或许只是有人将广虚子这个名字从所有生灵的记忆中给抹去。
既如此，暂时就不管了。
至少在达到魔王位格之前，不管了，也管不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你跟我来吧。”
…
顾云被林凡领到了一处密室。
在扔下一句“密室的四壁全是由玄钢岩浇筑成建，并有镇狱司专属的防御阵纹加持，放心折腾。”之后，林凡便离开了此地，只留下顾云一个人。
密室中寂静无声。
无声到令人内心发寒。
心脉的搏动声在此刻清晰可闻。
透过门缝微弱的亮光。
顾云望了一圈周围这灰黑色的石壁。
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眼前的一切怎么看怎么熟悉。
“这确定不是给我安排了一间关押重犯的单间么？”
虽然不知道玄钢岩是一种什么级别的材料，但能够关押自己这个“重犯”的，一定不会是像初试台上的太渊寒铁那般简单。
突然。
一颗金色的魔力弹丸从顾云的指尖猛地弹飞，碰撞在石壁之上。
顿时，以撞击点为中心激起了一阵深蓝色的幽光涟漪。
随后这颗金色的魔力弹丸便如泥牛入海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看到这里顾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不止是材质坚硬么。”
唯一与牢狱格调不符的恐怕就只剩下在摆放在自己身后，也就是正中央的一方散发着寒气的蒲团。
“这应该是临时现摆的吧？”
蒲团通体莹白，光是在其一旁都能感到一丝神清气爽。
“看来是拥有凝神功效的灵宝。”
应该是林凡专门为自己凝聚本相所准备的，这样的功效有助于自己定神凝心。
“顾小子，五天时间真来得及么？”
“来不及也得赶上，而且，林前辈不是说了么，领悟只在一瞬间，应该和凝聚天魔帝意那会差不多，真的有思路了花不了多少时间。”
“那现在你有思路么？”
“有...吧？”
“或者说一开始就有了，现在更加确定了。”
第一天。
顾云按照林凡的方式，很轻易地便凝聚出了杀气，拥有天魔帝意的他，本就是负面的嵌合体，可以汲取负面情绪，又怎么会被自己溢出的欲望所侵染。
接着。
顾云便第一时间试着将象征着死亡规则一侧的杀气与象征着生命规则一侧的天魔帝意『无量』之力交融，一同导入鸿蒙生死剑中。
万幸。
并不需要两种力量都蕴含规则的气息。
看来是只需要拥有这两种力量的同时蕴含规则的气息即可。
顾云成功激活了鸿蒙生死剑。
本是漆黑的剑体在这一瞬间开始变得通透了起来。
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但现在的顾云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研究鸿蒙生死剑的作用。
既然解决了鸿蒙生死剑的藏匿问题，眼下最关键的就只剩下了凝聚本相。
于是。
顾云便只是让寄存在其他剑体中的黑白剑灵转移到了鸿蒙生死剑之中，再将其收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一切都很顺利。
这让顾云不禁松了一口气。
至少解决了一块压在心头的石头。
而就在鸿蒙生死剑置入自己精神世界的一瞬间。
顾云便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种机制性的变化。
自己这副死机一般躯体似乎活了起来。
顾云只感觉自己全身充沛着未知的力量。
顾云盘坐在寒玉蒲团之上，细细感受体内的状况。
似乎是原本生与死相互对立抗拒的模式突然得到了某种调解，开始流动运转，虽然依旧无法相融，这不太现实，但却是实实在在地开始流动了起来。
想都不用想。
这必然是鸿蒙生死剑给自己带来的某种改变。
通过合理的推测，应该是将鸿蒙生死剑放置在自己精神世界之后，从剑体中散发的微弱的生死规则之力被自己躯体吸收，从而让自己这副身躯开始进入了缓慢的成长状态。
这是好事。
顾云心头一喜。
乘着这个势头，他决定立刻感悟本心，凝聚本相。
有鸿蒙生死剑散发的生死规则之力作为调和，顾云凝聚本相的信心又多了一分。
第二天。
顾云依旧端坐在寒玉蒲团上。
但此刻他这一身黑红色的衣袍已被体内无时不刻翻涌外泄的魔力冲刷得有些发白。
顾云双目紧闭，眉头微蹙，似乎处于某种关键阶段。
下一瞬间。
全身的魔力突然失控，变得无比狂躁，顺着经脉逆行翻涌而上。
顾云脸色一变，猛地张口。
一口鲜红带着些许金色的血雾喷了出来。
顾云抬手拿衣袖擦了擦嘴角。
脸上没有一丝气馁，甚至有些期待。
因为他找到了方向。
“咳咳，差一点。”
“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