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正在逆行全身的脉络走向。
想要完成自己构想中的本相，这是必须承受的痛苦。
顾云很明白林凡话中的含义。
本相的凝聚不仅仅需要合理大胆的可以兼容一切的构想，更离不开自身掌握的力量作为根基。
这是根源所在。
若是你本身并不掌握对应的力量，那么不论你怎么设想都宛如空中阁楼，虚幻至极。
而此刻。
若是想要实现自己这个构想的本相，光靠刚刚凝聚的杀气远远不够，自己能够调动的死亡一侧的力量太弱了，没办法达到构想中的某种平衡。
顾云有一种直觉，若是现在放下凝聚本相的执念，转而去凝聚势，那么恐怕自己能立刻成功。
但那样做，太奢侈了。
以自己目前现有的资本，仅仅只是去凝聚势，实在是太过大材小用。
生死相融的躯体，鸿蒙生死剑散发薄弱的生死规则气息，通过天魔帝意牵引货真价实的来自生命规则一侧的力量之源...
顾云不知道本相和势这两条路具体有什么区别。
就算林凡告诉自己势同样可以走到终点，掌握规则之力，成就魔王。
但...
洞天境的十洞和合一是两码事！金丹期的垃圾金丹和极品金丹也是两个天地！
这点道理顾云还是懂的。
本相绝对要比势更加强大。
而且目前的困境也并不是说没有解决的方法。
顾云能够想到的便是逆转经脉运行。
既然现在目前这副生死交织的躯体被激活了，开始流转成长了，那么暂时的正反转换理论上应该也能做到。
也就是将体内被『无量』加持的生机暂时转化为交织着死意的死气。
进而让两者达到相对平衡。
顾云咬着牙再一次进行逆转。
几乎在一瞬间。
撕裂般的强烈痛感再次顺着经脉蔓延至四肢百骸。
让顾云忍不住浑身一颤。
顾云强忍着全身的不适开始缓缓操控着体内生与死的转化。
第三天。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顾云的衣装上已然沾满了血渍，暗得发红。
他的眼神无力，神态疲惫。
原因是不管顾云怎么调节体内的生机与“死气”。
在最终凝聚的那一步总是会瞬间溃散。
而最后一次。
几乎已经达到了体感上的平衡。
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已经第四次了……”
“究竟差在哪里？”
顾云在心中暗叹，几丝焦躁悄然爬上心头。
顾云开始停止尝试，再这么失败下去根本不是个事，自己身体很可能崩溃至死。
细细回忆失败的瞬间。
“每次凝聚失败都是因为死亡这一侧的力量先行溃散。”
“不应该啊。”
“自己明明已经达到了某种平衡。”
“为什么还是不行？”
小黑影探出脑袋，看着顾云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难免有些心疼道。
“要不算了，连那个血凌剑都凝聚不出本相，咱们不丢人。”
“那个林首领我没硬要求你凝聚本相。”
顾云摇了摇头，眼神无比坚定。
“不行。”
“我不可能放弃。”
“如果确实差距很大，遥遥无期，我不会选择坚持。”
“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距离凝聚出本相就差一点，就差最后这么一点。”
“生与死在量级上明明已经达到了平衡，按理来说应该已经可以。”
“究竟差了什么？”
顾云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烦躁的心冷静下来。
在这个节点，烦躁没有任何用处。
一定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看着顾云一脸憔悴之态，小黑影嘟囔着安抚道。
“会不会的你的本相决定的有问题？”
“说起来你要凝聚怎么样的本相？”
“不管怎样，别这么较真吧。”
“既然问题总是出在死亡规则一侧上，我看不如干脆直接单走生命规则算了，大不了以后再回过头来钻研死亡规则。”
“那个生命女神不就是这样么？”
“再说了，我打一开始就感觉奇怪，你说你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研究透死亡？”
“还凝聚杀气，杀气怎么看顶多也就是个擦边球，跟死亡有个屁关系，能以杀气掌握死亡规则就有鬼了。”
“我看他们就是诓人的，所以才会提前说一句以杀气入死亡一路很艰难，省得怪他们头上。”
顾云知道维尔纳这是好心安慰自己，摇了摇头，叹气道。
“不是的，我所构想的本相必须要两种绝对对立的规则同时上阵才可以凝聚成功。”
“若是只走单一的规则的话，我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至于我要凝聚的本相，你也清楚，那不可能…”
“嗯？”
“等一下。”
“你最后说了什么？”
小黑影愣了愣，不明所以地复述道。
“我看他们就是诓人的，所以才会…”
“在前面。”
“杀气怎么看顶多也就是个擦边球，跟死亡有个屁关系，能以...”
“不是，不是这一句，再上一句。”
“还上一句啊...嗯…，你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研究透死亡？”
对。
就是这个。
顾云有些失神地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一股前所未有的感悟涌上心头。
是啊。
一个活生生的人。
就算靠杀气侥幸地摸到了死亡的门槛，但又如何能够掌握真正象征着死亡的力量。
也许他找到了一直失败的原因所在。
虽然生与死在量级上达到了相对平衡。
但却忽视了最本质的根源。
生机，为自然生命之本，又有帝意加持，尚可称之为生气。
但借助外力，通过自己这特殊的体质，将维尔纳躯体内的死意逆流，短暂地覆盖躯体内的部分生机，如此而成的“死气”真的能叫做死气么？
人造的死气果然是不行的么？
“喂喂喂，顾小子，你要打算做什么？”
“你给我一种有很不好的感觉。”
“本大爷现在看你的眼神寒毛都起来了。”
“你该不会是要试着死一次吧？”
顾云白了一眼道。
“你有寒毛么你？就起来了？不过，你还挺懂我的。”
“不是，大哥，你这一句两句怎么还玩上命了？”
“真别，咱不玩命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