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任已无力躲闪,只能眼看着刀在自己的瞳孔里不断放大,直到消失不见。他的脑袋掉在了地上,鲜血从脖子里喷出。张任战死沙场。
此战,陈军大胜,益州军几乎全军覆没。此时,太阳已是西斜,张辽让士兵先打扫战场,他亲率骑兵,一阵狂奔,来到成都城下。刘璋已经派人表示投降,却又派兵突袭营寨,这口气张辽咽下去。当然,他询问过一些降兵,已得知是张任的军队。只是,是否刘璋授意,就不得而知了。
成都城已经放弃戒备,但城头上仍有些许士兵看守着,看到陈军气势汹汹而来,也是惊骇。
“城头上的士兵听着,赶紧叫刘璋滚出来。”
片刻之后,刘璋出现在城头上,王商、郑度等人也跟随在旁。
张辽厉声大喝:“你就是刘璋?”
刘璋压根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将军,我……正是益州牧刘璋,可是张辽将军?”
“哼,刘璋,你派人表示投降,又出兵突袭我军营寨,这是何道理,莫非是在诈降?”
“这……将军,我既已投降,怎敢再出兵?成都城内,我已让士兵上缴兵器,等着将军率军入城接管成都。将军……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两个时辰前,张任率军突袭我军大营,难道不是你下令的?”
“啊?”刘璋大骇:“我没有下令,请将军明察。”他嘴上这么说,心里突然兴起一个念头,要是张任打赢了,那该多好呀。可是,他看到张辽就在眼前,又觉得这似乎不大可能。
“实话告诉你,张任所率大军已被我全歼,张任也已被斩杀,今日你若不给个解释,可别怪本将军无情。”张辽打了个手势,几个士兵抬着张任的尸体和头过来。
“啊!”刘璋看到张任的尸体,吓得后退一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王商和郑度一左一右,扶住了他。
王商看到刘璋吓得都两腿都站不稳了,只好出面:“张将军,还请听……下官一言。”
“你是?”
“下官王商王文表,此前任蜀郡太守,三日前,文休公前来劝降,益州牧一番考虑之后,已然同意,今日在派人告知将军的同时,又下令城内士兵缴械,请点粮仓库房,书写降表,准备投降事宜,待明日就正式把成都交给将军,我等跟在益州牧身边,一起完成这些工作。”
“州牧既已决定归降,断不可能再派大军突袭将军营寨,事实上,张任率军到达成都时,好像没有士兵汇报,州牧压根就不知道袭击营寨之事,恐怕是张任自作主张,还请将军明察。”
“哈哈哈哈,王商,你把本将军当成三岁幼儿了吗?张任若不得刘璋命令,怎敢攻打我军营寨?”
“将军,确实是如此,我……”王商也为难,因为他也没证据,他暗恨张任无端生事。
这时,有两个人小跑着过来,来到张辽的身边,正是法正和黄权。
法正先开口:“将军,还请息怒,益州牧乃怯懦之人,既然降了,绝不敢再突袭我军营寨,多半是张任私下所为。”
“是呀,张任此人,出身贫困之家,益州牧重用他,他才得以掌军,此人性情古怪,但对益州牧极为忠心,想必是得知益州牧投降,心中不愤,便自作主张,拼搏一把。益州牧乃暗弱之人,绝不敢下令攻打我军营寨。”
两人虽都是降将,但毕竟曾得刘璋重用,为刘璋说话,也算是报以前的恩情。
有法正和黄权的话,张辽点了点头,相信了大半,气也消了下来。他又看向城头上:“益州牧,我有一不情之请,若你答应,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如何?”
刘璋稍稍缓了过来:“将军请说。”
“还请益州牧出城,在我营寨里做客,直到我接手成都,如何?”
刘璋一阵惊恐,又看了一眼左右的王商和郑度,又想到他好像没有选择,只好点了点头:“那就按将军之意吧。”
王商和郑度几乎同时向张辽行礼:“我愿意跟随州牧,留于将军营寨中。”
刘璋听了,心中感到一阵暖意。
三人出了成都城,来到陈军营寨中。次日,张辽先派人进入成都城,收缴兵器,控制降兵,再率军入城,至此,陈军占据了成都。
这时,吴班带着几百士兵回到成都,才得知张任战败,已被斩杀。他又亲自向张辽解释了一番,才解除了误会。
有刘璋的配合,相信益州其他郡县很快都会投降,驻军在江阳的雷铜和白水关的高沛也不例外,这只是时间问题。
至此,益州也算是落入了陈炎的手中。
……
益州广汉郡葭萌关
话说诸葛亮收到了张松的来信,才知道益州的战况已是糜烂到如此地步。张松在信中让他赶紧弃军而逃,否则晚了必生事端,性命不保。之所以让他放弃军队,原因很简单,这些士兵已经带不回去了。
诸葛亮一阵心灰意冷。这些士兵都是荆州人,千里迢迢跟随他至此,如今张松却让他独自逃跑,这事他干不出来。他连忙召集冯习和魏延,商量对策。
“我军进入益州,已有一年多了,去年出兵攻打阳平,亦是徒劳无功。我本以为,以刘璋的兵力,足以坚守益州,可是……”诸葛亮眼里含着眼泪:“我刚刚收到子乔的书信,张辽率军攻破阆中,不日将进军成都,成都已无兵可守……”
冯习和魏延听了,脸色大变,两人都知道这意味着,刘璋要完了。
“将军,刘璋数万大军,怎会这么快就要败亡?”魏延感到无语了,刘璋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就算打不赢,也不可能到这种地步。
“唉,我等在葭萌关,我亦不知道为何战局会至此地步?子乔书信这么说,想必不会有假,他自己都逃跑了,也让我们赶紧撤退。”
“可是我们怎么撤退?”魏延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表达了他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