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二皇子这几日外出不在,苏雪奴断了赵宝婵的伙食,生生饿了她两天。
赵宝婵饿得头晕眼花,嘴里喊着父亲,推门进来的却是苏雪奴。
她端了一碗散发香味的鸡汤,让赵宝婵止不住地咽口水。
“想喝吗?”她笑问。
赵宝婵点点头。
“以后还骂我吗?”
赵宝婵摇摇头。
苏雪奴说:“下次再对我不敬,就要饿你三天了。”
赵宝婵眼里都是恐惧,快要吓哭了。
苏雪奴将鸡汤递给她,“这是我亲手做的鸡汤,喝光它。”
赵宝婵急切地喝起来。
这件事,没人敢多嘴告诉二皇子。
赵宝婵好不容易见到父亲,鼓起勇气哭着告状:“爹,那个女人不给我饭吃。”
赵乾德皱眉:“怎么可能呢?”
赵宝婵说:“爹,真的,不信你问问丫鬟们,我被饿了两天,差点饿死了!”
丫鬟们闻言立即跪在地上,面对二皇子问话,她们都说大小姐说的是真的。
赵乾德心有不悦,毕竟是亲生的女儿,养在身边这些年,他立即去问苏雪奴。
苏雪奴哭哭啼啼道:“殿下不知其中原委,是大小姐她不知从哪里得了腌臜的闲书,偷着看,被我发现了,我才小小惩罚了她一下,绝没有饿她两天呀,大小姐怎么能这样冤枉我呢?”
赵乾德一下就心软了,“我就知道你心善,不会做这样事。”
他又去了赵宝婵的院子,问:“苏姨娘说你看腌臜的闲书,你可看了?”
赵宝婵一脸懵,“什么书?我没有看。”
赵乾德觉得女儿又在说谎,命人来搜查,真叫他搜出来一本春宫图,上面都是画着男女床底之事。
赵乾德自己满府姬妾,却对女儿管得很严,一巴掌打在女儿脸上,“你看的什么书!”
赵宝婵冤枉地大喊:“我没有看坏书,她害我的!当初她就是这样害娘的,那燕窝粥是我送去给她的,里面根本没有堕胎药,她就是害我娘!”
赵乾德根本不相信女儿,“我看你是少人管教,自己学坏还说谎,来人,拿戒尺来!”
赵宝婵被父亲打了三十戒尺,手掌心都打烂了,嘴里还是喊“坏女人坏女人”。
当晚,赵宝婵发了高烧,苏雪奴衣不解带地照顾,亲手炖了银耳汤给她喂下,让赵乾德十分感动。
半夜,赵宝婵烧得更厉害了,浑身滚烫,嘴里都是呓语,两手扒拉着说有妖怪。
赵乾德到底于心不忍,拿了腰牌让人进宫请太医过来。
很快太医来了,随同太医一起来的还有太后身边的嬷嬷。
嬷嬷说:“太后听闻宝婵小姐病了,想到二皇子府中不方便照顾,命奴婢带回宫中。”
苏雪奴眼神一闪,看向赵乾德,“这么晚了恐怕太折腾了……”
那嬷嬷径直抱起赵宝婵,“奴婢还要尽快回宫复命,请殿下着人收拾了姑娘常用的东西,明日送进来。”
“好吧,劳烦皇祖母了。”
当晚,太后娘娘顾不得休息,叫了好几个太医来给赵宝婵诊治。
看着病成这样的重孙女,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太后还是心疼不已。
以她女人的直觉,她觉得必然是二皇子府中的女人苛待重孙女。
烧得昏昏沉沉的赵宝婵,嘴里还说:“坏女人,不给我饭吃……”
太后问赵宝婵的贴身侍女,“姑娘说的坏女人是谁?在这你不用怕,如实说来。”
小丫鬟跪地哭诉:“太后娘娘,是二殿下带回来的那个蜀地女子,二殿下就是为了她休了我们皇子妃,因为我们小姐扔了她送来的布料,她就饿了我们小姐整整两天。”
“乾德竟然也不管吗?”太后气得胸口起伏。
丫鬟说:“我们小姐跟殿下说了,结果被殿下打了一顿,您看小姐的手。”
她将赵宝婵的手翻出来,上面裹着厚厚的纱布,还渗出血来。
“这个拎不清的糊涂蛋!先把姑娘病治好。”
不一会,一个老太医匆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宝婵姑娘有中毒迹象。”
“此话当真?”太后满脸震惊。
老太医说:“以臣多年的经验,这是一种慢性毒药,能使人嗜睡、健忘、头脑昏沉,宝婵姑娘年龄小,中毒反应更严重些。”
太后越听越气,一把拍在茶几上。
“这女人真是好大的狗胆!以为得了男人的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在府里兴风作浪,赶走了主母,还要残害皇家血脉,真当我死了吗?”
嬷嬷忙劝:“太后别气坏了身子。”
太后娘娘是不出手就罢,一出手必是雷霆手段。
“宜萱,传哀家的口谕。”
——
后半夜,正是人熟睡的时候,赵乾德搂着苏雪奴睡得正香。
忽然前院吵闹起来,宫里的嬷嬷带着侍卫来了,将原本漆黑的二皇子府照得灯火通明。
“什么事?”赵乾德披衣起来,苏雪奴揉揉眼睛,拉着他不想让他走。
“殿下——还让不让人好好睡了?”
“你且睡着,我出去看看。”
外面,太后身边的人浩浩荡荡而来,直奔赵乾德的卧室,给他堵在了门口。
“传太后口谕,二皇子府上姬妾苏氏,心思歹毒,戕害皇嗣血脉,胆大包天,罪不容诛,即刻赐鸩酒明正典刑。”
苏雪奴忙从床上爬起来,躲到二皇子身后,“殿下……”
嬷嬷看着那女人,“就是她吧?捉拿住!”
“住手!”二皇子一声厉喝,“皇祖母怎能光凭一个孩子的胡话就随便取人性命?”
嬷嬷问:“二殿下,您要违抗皇太后的懿旨吗?您为了一个姬妾,违抗太后旨意,这可是不忠不孝之举,要被天下人谩骂的。”
赵乾德显得纠结起来,苏雪奴紧紧抓着他的衣裳,惊慌失措,满眼泪光,“殿下,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小孩子的话信不得呀!”
赵乾德便说:“嬷嬷,宝婵说的是胡话,皇祖母怎么能如此糊涂呢?”
宜萱嬷嬷也算是从小看着赵乾德长大,本以为这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无情风流公子,没想到对一个恶毒的姬妾这么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