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狂介的军帐里,烛火被夜风卷得明明灭灭,映着他布满血丝的眼。
他死死攥着腰间的武士刀,指节泛白,面前的矮桌案上,临海城的布防图已被指甲抠出几道裂痕。
“半藏,”他声音低沉得像磨过砂石,每一个字都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
“临海城的城门,本大将就交给你了。用你们伊贺流最擅长的方式,打开它——不惜一切代价。”
帐帘无风自动,一道黑影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帐中。
服部半藏一身纯黑劲装,面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冷得像寒潭的眼,腰间别着三枚忍镖,背后的短刃鞘泛着暗哑的光。
他微微躬身,动作轻得听不到衣料摩擦声,只有极淡的回应飘在空气里:“嗨。吾等将如夜雾弥漫,如死神索命。城门不开,忍众不归。”
话音落时,黑影已消失在帐外,仿佛从未出现过。
山本狂介盯着空无一人的帐门,突然咧嘴笑了,笑容里满是疯狂:“曾二小,这一次,你的临海城,该破了!”
是夜,月被浓云裹得严严实实,连一丝星光都透不出来。
临海城东门外的树林里,二十名伊贺上忍呈扇形散开,服部半藏蹲在最高的树梢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城墙——
他早已摸清守军的换岗规律:子时三刻,是哨兵最疲惫的间隙,城头只有十二名值守士兵,闸楼里还有三名负责绞盘的守军,皆为连番血战熬得双眼通红的老兵。
“一组,‘摄魂香’。”服部半藏的声音通过唇语传递给身旁的忍者,指尖弹出一个巴掌大的青铜小盒。
两名忍者接过盒子,身形一矮,如同猎豹般贴着地面滑行,避开城外的绊马索和暗桩。
他们在距离城墙三十步的草丛里停下,打开盒子,里面是细密的淡紫色粉末——
这是东逶秘制的“摄魂香”,需借夜风传播,无色无味,半个时辰内就能让吸入者陷入深度睡眠,连刀剑刺身都醒不来。
忍者从怀中摸出细竹管,将粉末倒进去,对着城墙方向轻轻吹送。
淡紫色的烟雾顺着夜风飘出,像一缕幽魂,悄无声息地缠上城墙。
服部半藏在树梢上抬手,三名手持钩锁的忍者立刻会意,从背上解下带着倒刺的铁钩,手臂一甩,铁钩“咔嗒”一声勾住城墙垛口的缝隙,力道准得分毫不差。
他们拉了拉绳索,确认稳固后,双脚蹬着城墙,如同壁虎般向上攀爬。
动作轻得惊人,连城砖上的灰尘都没震落。城头的哨兵老王正揉着干涩的眼睛,打了个哈欠——他已经三天没睡过整觉了,怀里的长枪沉得像块铁。
“娘的,这夜也太静了……”他嘟囔着,突然觉得眼皮重得抬不起来,眼前的城墙开始模糊,“不对……怎么……”
话没说完,他就顺着城墙滑了下去,手中的长枪“当啷”落地,却没惊醒任何人。
另外十一名哨兵也接连倒在城垛后,呼吸均匀得像在自家炕上睡觉。
“清理。”服部半藏的声音再次响起。
三名忍者抽出腰间的短刃,刀刃泛着冷光,贴着哨兵的脖颈轻轻一划。
没有鲜血喷溅——他们用的是伊贺流特有的“封喉术”,刀刃划过的瞬间就堵住了气管,连一声闷哼都发不出来。
二十具尸体被迅速拖到城垛后的阴影里,连地上的血迹都用沙土盖得严严实实。
服部半藏已经站上城头,目光扫过闸楼的方向。
“二组,断通讯。三组,夺绞盘。动作快,一刻钟内必须打开城门。”
他话音刚落,四名忍者就朝着城头的警钟跑去——那是守军遇袭时的信号,必须先毁掉。
另外十名忍者则顺着城墙内侧的阶梯往下走,脚步踩在石阶上,没有一点声音。
闸楼里,负责绞盘的三名守军正围着一盏油灯取暖。
“你们说,这倭狗还会来吗?”小兵李三搓着手,声音里带着疲惫,“俺媳妇还在城里等着俺呢……”
“别乌鸦嘴!”班长周强瞪了他一眼,“有曾将军在,倭狗打不进来!”
话音刚落,闸楼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周强刚要呵斥“谁这么晚敲门”,就看到一道黑影闪了进来。他瞬间摸向腰间的刀,却已经晚了——短刃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
“唔……”他想喊,却被忍者捂住了嘴,刀刃轻轻一划,温热的血就流了满手。
李三和另一名小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另外两名忍者解决。
不到十息时间,闸楼里就只剩下忍者的身影。
他们迅速检查绞盘——那是个需要四人才能转动的沉重木轮,上面还缠着粗麻绳,连接着城门的铁索。
“开始转动!”一名忍者低喝,四人立刻抓住绞盘的木柄,用力向前推。
“嘎吱——嘎吱——”木轮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服部半藏站在城头,听着这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咚——咚——”梆子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赵老六提着灯笼,脚步有些踉跄。
他今年五十六了,是临海城的老打更人,平时就负责夜里打更报时,顺便看看有没有火情。
这几天打仗,他本想躲在家里不出门,可城里缺人,杜大人亲自来劝,他才硬着头皮接了活。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他有气无力地喊着,灯笼的光晃悠悠的,照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往常这个时候,总能听到城头哨兵的咳嗽声,或是军营里传来的鼾声,可今天,太静了——静得让他心里发毛。
“不对劲……”赵老六停下脚步,皱着眉头望向城门的方向。
灯笼的光只能照到几十步外,再远就是黑漆漆的一片。
他咽了口唾沫,心里开始打鼓:要不就当没看见?反正自己就是个打更的,就算真有事,也轮不到自己出头。
家里还有老伴和小孙子等着呢,要是自己出了事,他们可怎么活?
可他又想起昨天下午,他在巷口看到的情景:一个士兵的母亲抱着儿子的尸体哭,哭得撕心裂肺,说儿子才十八岁,还没娶媳妇。
还有隔壁的王铁匠,把家里的菜刀都捐给了守军,说要跟倭狗拼了。
“俺们守的不是城,是家里的人啊……”王铁匠当时说的话,现在还在他耳边响。
赵老六咬了咬牙,把灯笼举得更高了些,脚步朝着城门的方向挪去。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心脏“砰砰”跳得像要炸开。
离城门还有五十步时,他突然看到闸楼附近有几个黑影在动——不是守军的衣服!守军穿的是灰布甲,可那些黑影是纯黑的!
而且,闸楼门口本该站着的哨兵,不见了!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到头顶,赵老六的灯笼“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火芯灭了。
他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转身就想跑——他怕,他真的怕,他只是个普通人,不是能打仗的士兵。
可跑了两步,他又停住了。
他想起小孙子昨天还拉着他的手说:“爷爷,倭狗会不会进来?我怕……”
他要是跑了,城门被打开,倭狗冲进来,小孙子,老伴,还有城里的所有人,都活不了!
“拼了!”赵老六猛地转过身,用尽平生力气,朝着城里的方向嘶声喊:“敌袭——!倭狗摸上城啦——!!!”
他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在寂静的夜里炸开,传遍了半个临海城。
“咻!咻!咻!”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三枚忍镖从暗处飞来,带着破空的锐响。
赵老六甚至没看清镖的样子,就觉得胸口和咽喉一阵剧痛。
他低头,看到鲜血从胸口的伤口里涌出来,染红了他的粗布衫。
他想再喊一声,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盯着闸楼的方向,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要把那些黑影刻进骨子里。
身体一软,他缓缓倒在地上,手指还朝着城里的方向伸着。
梆子从他手里滑落,“咚”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在为他送行。
“敌袭!!!”
“城门!快守住城门!”
赵老六的喊声刚落,城里的军营就炸开了锅。
曾二小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连盔甲都来不及穿好,抓起放在床边的横刀就往外冲。
“所有人!抄家伙!守住闸楼!别让倭狗打开城门!”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怒,一边跑一边喊,亲卫们紧随其后,手里的燧发枪已经上好了膛。
城头上的服部半藏脸色一沉——他没想到会有人发现得这么快。
“加快速度!”他对着闸楼喊道,同时抽出背后的短刃,朝着冲过来的守军迎上去。
闸楼里的忍者听到命令,更加用力地转动绞盘。
“嘎吱——”城门缓缓向内打开,已经露出了一道两尺宽的缝隙。
城外,山本狂介早已带着五万倭寇步兵埋伏在树林里,听到动静,立刻嘶吼:“杀进去!踏平临海城!板载!板载!”
五万倭寇如同潮水般涌来,手里的长刀闪着寒光,嘴里喊着疯狂的口号,朝着城门的缝隙冲去。
“燧发枪手!瞄准闸楼!开枪!”曾二小冲到城门洞前,对着身后的士兵大喊。
“砰砰砰——!”
十几名燧发枪手同时开枪,铅弹带着火光射向闸楼。
正在转动绞盘的两名忍者应声倒地,鲜血溅在木轮上。
剩下的两名忍者立刻躲到绞盘后,从怀里摸出烟幕弹,“嘭”地一声炸开,黑色的烟雾瞬间笼罩了闸楼。
“冲!跟我夺回闸楼!”曾二小挥刀砍断挡路的绳索,率先冲进烟雾里。
亲卫队长张大山紧随其后,手里的长枪对着烟雾里的黑影刺去:“倭狗!拿命来!”
“叮!”长枪被忍者的短刃挡住,张猛刚想再刺,就看到另一名忍者从侧面扑来,短刃朝着曾二小的后背刺去。
“将军!小心!”张大山猛地转身,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曾二小面前。
“噗嗤!”短刃刺穿了张大山的盔甲,扎进了他的胸膛。张猛咳出一口血,死死抓住忍者的手腕,对着曾二小说:“将军……守住……城门……”
“张大山!”曾二小目眦欲裂,反手一刀砍在那名忍者的脖子上,忍者的头颅“咚”地掉在地上。
他抱住张猛的身体,声音哽咽:“兄弟……!”
烟雾散去,城门已经被打开了三尺宽的缝隙,倭寇正顺着缝隙往里冲。
“杀!”曾二小将张猛的尸体交给身后的士兵,来不及悲伤,提着滴血的横刀,朝着倭寇冲去。
“守住这里!一步都不能退!身后就是咱们的家!”
“杀!不退!”守军们红着眼睛,跟倭寇拼杀起来。
燧发枪来不及装填,就被当成棍子用;掌心雷扔出去,炸得双方人马都血肉模糊。
城门洞里空间狭窄,双方士兵挤在一起,刀刀见肉,枪枪透骨。
一名倭寇举着长刀朝着曾二小砍来,曾二小侧身躲开,横刀顺着倭寇的胳膊砍下去,“咔嚓”一声,倭寇的胳膊掉在地上,鲜血喷了曾二小一脸。
曾二小抹了把脸,刚想再砍,就看到另一名倭寇的长刀朝着他的左臂砍来。
他躲不开了,只能硬生生受了这一刀。
“将军!”一名亲卫冲过来,对着那名倭寇的后背捅了一枪,“您没事吧?”
“没事!”曾二小咬着牙,左臂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来,染红了他的手。“接着打!别让他们进来!”
战斗越来越惨烈。守军的人数比倭寇少,可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每一个人都在拼命。
一名年轻的士兵被三名倭寇围住,身上已经被砍了三刀,却依旧死死抱着一名倭寇的腿,对着身后的战友喊:“快!砍他!别管我!”
战友含着泪,一刀砍在那名倭寇的脖子上,可另两名倭寇的刀也同时砍在了年轻士兵的身上。
士兵倒在地上,最后看了一眼城里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想起了家里的爹娘,他们应该能安全了。
尸体在城门洞里越堆越高,鲜血汇聚成溪流,顺着门洞向外流淌,黏稠滑腻,让人根本站不稳。
曾二小的横刀已经砍得卷刃,他夺过一名倭寇的长枪,继续拼杀。
他的亲卫只剩下五人,个个带伤,却依旧跟在他身边,用身体为他挡刀。
“将军!倭寇太多了!咱们快顶不住了!”一名亲卫喊道,他的右臂已经不能动了,只能用左手握刀。
曾二小朝着城外望去,只见倭寇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像永远杀不完一样。
城门的缝隙已经被扩大到了五尺宽,守军的防线越来越靠后。
他咬着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退!退了,城里的人就完了!
“将军!您看!”一名亲卫突然指着城外喊道。
曾二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脏猛地一沉——倭寇竟然不再冲城门洞,而是开始踩着地上的尸体往上爬!那些尸体堆得越来越高,已经快到城墙的一半了!
“他们……他们踩着尸体上来了!!”城头的守军惊恐地喊着,手里的长枪都在发抖。
防线,要崩了!
曾二小身边只剩下最后三名亲卫,他自己也身负数伤,左臂的伤口因为不断活动,流血越来越多,眼前已经开始发黑。
他看着那座由双方将士尸体堆成的“山”,看着上面攀爬的倭寇,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那些尸体里,有他认识的兄弟,有刚参军的小兵,还有……赵老六。
“将军,怎么办?”一名亲卫声音发颤,“再这样下去,城要破了!”
曾二小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满是血腥和焦臭的味道。
他想起杜大人昨天跟他说的话:“曾将军,城里有三万百姓,都是咱们的亲人。就算拼到最后一个人,也不能让倭狗进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决绝。“火油!”他对着城头喊道,声音带着泣血的嘶哑,“所有火油!统统倒下去!烧!!!”
城头的守军愣住了——火油倒下去,不仅能烧倭寇,还会烧到那些战友的尸体!
“将军……这……”一名士兵犹豫着,手里的火油罐迟迟不肯放下。
“烧!”曾二小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眼眶通红,“烧了是为了不让他们被倭寇糟蹋!是为了守住城里的人!烧!!!”
士兵们含着泪,将一罐罐火油奋力倾泻在尸山上。
火油顺着尸体的缝隙流下去,很快就浸透了整个尸山。“放火箭!”曾二小再次下令。
两名弓箭手拿出火箭,点燃火芯,拉满弓弦,对着尸山射去。
“轰隆——!!!”
火箭刚接触到火油,冲天的大火就瞬间燃起。
红色的火焰吞噬着尸体和倭寇,发出“噼啪”的爆响,黑色的浓烟滚滚而起,直冲云霄。
正在攀爬的倭寇瞬间被火焰吞没,发出凄厉的惨叫,像粽子一样从尸山上滚下来,落地后还在燃烧,最后变成一团黑炭。
曾二小站在城门洞里,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对着火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兄弟们,对不住了……等打退了倭狗,一定奏请陛下给你们立碑,年年给你们烧纸祭拜……”
大火烧了半个时辰,才渐渐变小。尸山被烧得焦黑,散发着刺鼻的恶臭,再也没有人能爬上来。
城外的倭寇看着大火,一个个面如死灰,不敢再往前冲。
山本狂介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他没想到曾二小说得这么绝,连战友的尸体都敢烧。
天色微明,东方泛起一丝鱼肚白。
临海城的东城门内外,已经彻底变成了修罗场。
城门洞被烧焦和未烧尽的尸块堵得严严实实,鲜血浸透了每一寸土地,凝固成暗红色的泥沼,踩上去“咯吱”作响。
残破的旗帜挂在城垛上,断裂的兵器插在尸堆里,散落的内脏随处可见,连空气里都飘着化不开的血腥和焦臭。
曾二小用卷刃的横刀支撑着身体,剧烈地喘息着。
他的盔甲已经被鲜血染透,左臂的伤口用布条缠着,可鲜血还是从布条里渗出来。
他环顾四周,还能站着的守军已经稀稀拉拉,不到三百人,而且个个带伤,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瘸了腿,连握刀的力气都快没了。
一万七千名士兵,有三千麒麟卫,有郡兵,有民兵,有衙役……
他的亲卫,只剩下三人,队长张大山没了,副队长李刚没了,还有跟他一起参军的同乡王二,也没了……
“将军,您还好吗?”一名亲卫扶着他,声音沙哑。
曾二小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城外。
倭寇的大营还在,黑压压的一片,虽然暂时退了,可人数还有十几万,比守军多了四十倍。
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山本狂介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战斗,会更惨烈。
城里的百姓听到动静,都拿着锄头、菜刀跑了过来,有的帮着搬运伤员,有的帮着清理战场。
一个老大娘端着一碗水,递到曾二小面前:“将军,喝口水吧……你们辛苦了……”
曾二小接过水,一口喝干,心里暖了些。
他看着那些百姓——有老人,有妇女,还有半大的孩子,手里拿着能当武器的东西,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坚定。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身旁仅存的一名将领——副将刘勇说:“刘勇,清点所有能用的武器,包括百姓手里的菜刀、锄头,都登记好。然后去告诉杜大人,动员所有能动的百姓,男的帮忙守城,女的帮忙包扎伤口、烧开水。”
刘勇点了点头,刚要走,又被曾二小叫住。
曾二小望着城里的方向,声音沙哑,却带着钢铁般的意志:“告诉所有人,咱们……准备巷战。”
刘勇愣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是!将军!”
阳光慢慢升起,照在临海城的城墙上,也照在曾二小和残存的守军身上。
他们的身影虽然疲惫,却依旧挺拔。城门洞里的尸山还在冒着青烟,可他们的眼神里,没有绝望,只有希望——为了身后的家人,为了城里的百姓,他们就算拼到最后一个人,也要守住这座城。
城外,山本狂介的军帐里,服部半藏再次出现。“大人,火油断了我们的路,守军准备巷战了。”
山本狂介盯着临海城的方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巷战?好!那本大将就陪他们打巷战!倒要看看,他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一场更惨烈的战斗,即将在临海城的街巷里展开。
而曾二小和他的守军,还有那些拿起武器的百姓,已经做好了准备——用生命,守护他们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