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明河心中一紧,脑子里瞬间乱成一团:“计时加快了…… 疫神?还是地府?闹翻了?赌约取消了?不对,赌约取消应该计时消失,不会加快,真是猪脑子!”
这般忽而侥幸忽而泄气,正满脑子念头打架乱纷纷之际,忽然听到教学楼拐角处突然传来激烈的争执声,夹杂着怒吼和哭腔。明河和如云赶忙加快脚步赶过去。
只见两个男生正扭打在走廊尽头的楼梯角落里,其中一个瘦高男生脸红脖子粗,死死揪着另一个矮胖男生的衣领,嘴里骂骂咧咧;而让明河和如云瞳孔骤缩的是,那瘦高男生的脑后,竟浮现出一团扭曲的黑影 —— 轮廓像极了之前见过的怪物,青面獠牙,但颜色比之前的怪物深得多。那怪物面目狰狞,正张着血盆大口,不知是在得意地大笑,还是要将那矮胖男生吞噬。
矮胖男生看到明河与如云,立刻哭喊求救:“明老师,救我!李诚轩疯了!”
“住手!”不用他喊,明河已经冲上前去,伸手便去拉瘦高男生的胳膊。可他的手刚碰到对方,那怪物影子突然猛地转头,尖利的爪子直扑明河面门,一股腥腐的瘴气扑面而来,呛得他险些窒息。
“小心!” 如云瞬间挡在明河身前,抬手凝起一道无形风刃,精准地劈向怪物;与此同时,明河也摸出了胸前的山海佩,莹白的玉玦散发出柔和的光,与风刃一起将怪物逼退。
下一秒如云的黑玦自行从衣领中飞出,与明河手中的玉玦自动合体,一股远超平时的力量骤然爆发 —— 怪物影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蜷缩、消散。不过数秒,那影子便化作一缕黑烟,彻底消失了,瘦高男生也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神情却极为茫然。
当他看到那个蹲在一旁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的矮胖男生时,吃惊道:“屈楠,你怎么了?”
明河与如云也都愣住了,倒不是因为瘦高男生失忆般的表现,而是震惊于黑白玉玦的表现——黑玦自动飞出、黑白玉玦自动合体、超乎寻常的力量……一切都超乎寻常,出乎意料。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二人几乎同时想到了那件事。
如云嘴角微微抽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若明河一眼就能看出他正在努力忍住笑意。可惜,某个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的人此刻是万万没有胆子朝如云看上一眼的。他只是十分关心地扶起蹲在柱子旁边的屈楠,又专注地看着李诚轩,询问事情的经过——十分专业,十分镇定。
如云见他目不斜视,绝无可能看向自己,便咧开嘴角,无声地原地大笑了一秒钟。
“呜——我不想再看见你了,呜——”小胖子屈楠显然吓坏了,除了哭根本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诚轩尴尬地摸头抓耳,却什么也不记得:我不知道啊,我不是帮你去历史办公室搬作业的吗?
“刚走到这里,你就开始打我了,呜呜!凶得像个疯子!”屈楠哭得更响了,确实,好朋友突然疯狂殴打自己,换谁也得哭。
“我没有!我怎么会!屈楠,你说,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虽然个子高,但讨厌暴力,你看我平时连女生都打不过……”李诚轩气急败坏地解释,明老师,真的,不信你去问我们班主任……如老师,你上我们班的课……”说着,眼睛一红,竟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这两个孩子不是明河班上的,如云是体育老师,这两个孩子他能叫上名字,却谈不上了解。看他俩哭得梨花带雨的,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要是隍夜白在就好了。”明河随口嘟囔了句。这样的麻烦事儿,城隍爷处理起来总是得心应手。
可惜……是敌是友还不一定呢。
“什么情况?”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屈楠和李诚轩不由自主同时打了个哆嗦。
明河抬头,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那端。
“快回教室。”如云低声说,不等他说完,泣不成声的两个孩子已经迅速收敛哭声,沿着走廊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明老师,如老师?你们来行政楼干什么?”谢枥满面狐疑。
“找贝校长。”明河灵机一动,胡乱找了个借口。
“刚才那两个学生?”
“我和如老师边走边聊天,不小心撞到了他们,刚才正跟他们道歉呢。”
如云听明河跟谢枥胡诌,心中暗暗好笑,一张俊脸却仍冷得如冰山一般。哥,你在别人面前能够游刃有余,怎么独独对我,连看都不敢看呢?真奇怪啊,哈哈,一点也猜不透呢?若是啾啾与如云的感应仍在,而她此时又恰好在场,恐怕真要吐出一口万年老火来。
明河与谢枥当然也想象不到,板着一张极俊极冷的冰山脸的如老师,此时心中却正是一派鸟语花香,到处蜂蝶齐舞、狗熊撒欢。
谢枥见问不出什么,便悻悻地问:你们找贝校长干什么?他刚回工作岗位,别老是去麻烦他。
明河刚刚分明看到此人刚从校长办公室出来,那说这话是摆明不希望有别人靠近贝弼了。
“谢主任提醒得对,那我们先回去做事。”明河表现得十分识时务。
谢枥满意地点点头,厌恶地瞟了如云一眼,转身下了楼。他虽然被提拔了,但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布置好,还得在原来的政教主任办公室再过渡几天。
明河与如云转身往教学楼走去,当务之急是弄明白李诚轩脑后的怪物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