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的安静没持续多久，夏瑾言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顾云归”三个字。
她拿起手机接起，顾云归无奈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来：“瑾言，你去哪儿了？我跟叶桉买完雪糕回来，休息区根本没人，雪糕都快化了。”
听筒里还隐约传来叶桉的嘟囔：“夏老师怎么还不回来呀！她的雪糕都软了！”
夏瑾言听着，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语气放软了些：“刚遇到个朋友，在天台聊了会儿，忘了时间。我现在就回去，你们再等两分钟。”
挂了电话，她拿起沙发上的包，对张楚然摆了摆手：“那我先走了，他那边还等着呢。”
“嗯，拜拜。”
张楚然点头应着，看着夏瑾言转身要走，心里那点没压下去的好奇突然冒了出来，没等脑子反应，话已经脱口而出：“顾云归身边...到底有几个女人啊？”
话一落地，她就后悔了，指尖攥紧了展品手册，脸颊瞬间发烫。
自己都跟顾云归分手这么久了，管他身边有多少女人，那都是他的烂摊子，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赶紧低下头，小声补充：“我就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
夏瑾言的脚步顿住，回头看向她，眼神里没有嘲讽，反而带着点淡淡的无奈。
她靠在帐篷门口，想了两秒，语气坦诚得不像平时的她：“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几个。”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我知道的，有我自己，之前还有你，不过现在你跟他分了，不算了。
再就是叶桉，他那个黏人的小管家，整天‘少爷少爷’地跟着，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就...三个？” 张楚然抬头，有点意外。她以为顾云归身边会有更多莺莺燕燕，毕竟以前在一起时，就总有人跟他示好。
“至少我知道的是这三个。”
夏瑾言轻轻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至于我不知道的...谁清楚呢？他那人，总爱藏点小秘密。”
她说完，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不跟你说了，再晚叶桉该跟我耍脾气了。下次要是在学校遇到，就当普通朋友打个招呼就行。”
“嗯，好，再见。”
张楚然点了点头，看着夏瑾言的背影消失在天台楼梯口，才松了口气，靠在帐篷的软垫上。
手里的柠檬水已经凉透了，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刚才那一瞬间的好奇，不过是过去的惯性，现在得到了答案，反而更觉得释然。
夏瑾言回到休息区时，顾云归正蹲在沙发旁，拿着纸巾帮叶桉擦手上的雪糕汁。
叶桉手里举着半化的香草味雪糕，脸颊鼓得像小包子，见夏瑾言回来，立刻委屈地晃了晃手里的雪糕：“夏老师！你怎么才回来！香草味的都软成泥了，沾得我满手都是！”
顾云归站起身，把另一支包装没拆的香草味雪糕递过去，无奈地笑：“还好我给你留了支没化的，快吃吧。”
夏瑾言接过雪糕，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冰凉的香草味在嘴里化开，刚好压下天台吹风的凉意，她瞥了眼叶桉黏糊糊的手，从包里掏出湿纸巾递过去：“多大的人了，吃个雪糕还能弄一身。”
“还不是等你等的！” 叶桉接过湿纸巾，一边擦手一边嘟囔，却还是凑到顾云归身边，把自己吃剩的半支雪糕递到他嘴边，
“少爷你尝尝，虽然化了但还是甜的！” 顾云归没拒绝，低头咬了一小口，叶桉立刻笑得眼睛弯起来。
夏瑾言看着两人腻歪的模样，没说话，只是快速吃完手里的雪糕，把包装纸扔进垃圾桶：“别在这儿耗着了，雪糕吃完了，去吃晚饭吧，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日料店，离这儿不远。”
“我想吃西餐！”
叶桉立刻反驳，拉着顾云归的手腕晃了晃，“我昨天刷到朋友圈，有人去吃战斧牛排，看着超香的！少爷我们去吃西餐好不好？”
顾云归看向夏瑾言，眼神带着询问。
夏瑾言挑了挑眉，没反对：“行啊，吃西餐就吃西餐，不过得听我的，我知道有家私厨西餐，比外面的连锁店正宗，还不用排队。”
叶桉虽然有点不服气，但想到能吃战斧牛排，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听你的！”
三人往车库走，顾云归依旧坐主驾，叶桉抢先拉开后排左侧的车门，夏瑾言则坐了右侧，两人中间隔着一个空位，谁也没再提副驾的事。
车子发动后，叶桉靠在车窗上，拿着顾云归的手机刷西餐店的菜单，嘴里念念有词：“我要吃战斧牛排，还要蘑菇汤，甜点要提拉米苏！”
夏瑾言则靠在座椅上，侧头看窗外的天色，傍晚的夕阳把云朵染成橘红色，路边的路灯渐渐亮起，她忽然想起刚才在天台和张楚然的对话，转头看向驾驶座的顾云归，语气随意：“下午项目方给我发消息，说明天的补充协议可以线上签，不用再跑一趟了。”
“真的？那太好了，省得早起。”
顾云归松了口气，眼角的余光瞥见叶桉正偷偷把手机里的牛排份数改成“两份”，忍不住笑了：“小狐狸，别改了，三份牛排，你一份我一份瑾言一份，不够再点。”
叶桉被抓包，吐了吐舌头，乖乖把份数改回来，却还是小声嘀咕：“夏老师吃不吃得完啊......”
夏瑾言没跟她计较，只是拿出手机，给西餐私厨发了定位，让他们提前准备好食材。
车子在晚高峰的车流里平稳行驶，车内放着轻柔的音乐，叶桉还在跟顾云归讨论甜点，夏瑾言偶尔插一句“别点太多，吃不完浪费”，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竟难得多了几分平和。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隐在巷子里的西餐店门口，暖黄色的灯光从落地窗里透出来，看着格外温馨。
顾云归先下车，帮叶桉拉开车门，又绕到另一侧帮夏瑾言开车门，叶桉看着，故意往顾云归身边凑得更近，夏瑾言却只是笑了笑，率先往餐厅里走。
比起争一时的亲近，她更清楚，今晚这顿平静的晚餐，或许才是难得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