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华夏天才学生用老祖母的旧收音机造出了量子计算机,并可能已用于破解世界级数学难题”这条新闻,以各种语言、各种耸人听闻的标题,如同海啸般席卷全球各大主流媒体和科技网站的头版头条时,世界各地的顶尖科研机构、大学实验室以及高科技公司的研发部门里,正在发生着一些非常……非常有趣的场景。
美利坚,麻省理工学院,林肯实验室量子计算中心。
凌晨三点,被誉为“量子比特操控之神”的菲利普·安德森教授,正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熊猫眼,死死地盯着他那台价值数亿美元、占据了半个地下室、由无数超导量子比特和精密低温设备构成的“奥丁神谕”量子计算机的控制终端。他刚刚结束了一轮长达18个小时的纠错码优化实验,身心俱疲,正准备去休息室喝杯传说中能续命的“猫屎咖啡”。
就在这时,他手边的卫星电话(是的,为了防止任何可能的电磁干扰,安德森教授在核心实验区只使用卫星电话)突然以一种不祥的频率震动起来。
电话那头,是他在加州理工学院的老朋友,同为量子计算领域泰斗的戴维·米勒教授,声音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古怪。
“菲利普,你……你看到今天《纽约时报》科技版的头条了吗?”
“戴维?现在是凌晨三点!《纽约时报》?我只关心我的量子比特有没有退相干!”安德erson教授没好气地说道。
“不,菲利普,相信我,你绝对会关心这个!”戴维·米勒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们说……他们说一个华夏燕京大学的学生,叫秦风……用……用老式电子管收音机……造出了一台……可能比我们‘奥丁神谕’和他们的‘普罗米修斯之火’加起来还要强大的……计算装置!”
安德森教授愣了三秒钟,然后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哈哈哈哈!戴维!你是不是通宵计算,把脑子算糊涂了?用收音机?还是电子管的?造超级计算机?哈哈哈哈!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愚人节笑话!虽然现在才五月!”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甚至惊动了隔壁监控室昏昏欲睡的几名博士后。
电话那头的戴维·米勒却没有笑,声音反而更加凝重:“菲利普,我一开始也以为是笑话。但是……各大主流媒体都报道了,bbc、路透社、法新社……还有那张据说是从实验室泄露出来的模糊照片……以及,那个学生的名字……秦风……”
“秦风?”安德森教授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这个名字,他有点印象。前段时间,一篇署名为“学者x”的、声称证伪了“高维潘洛斯阶梯猜想”的论文,在理论物理学界和计算数学界引起了轩然大波。而根据他们情报部门(是的,顶级科研机构也有自己的“情报部门”)的初步分析,那个神秘的“学者x”,有极大概率就是这个名叫秦风的华夏年轻人。
“等等……你是说,那个解决了‘潘洛斯阶梯猜想’的秦风?”安德森教授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是的,就是他。”戴维·米勒叹了口气,“而且,报道里还提到了他之前在常温超导领域的突破……菲利普,我知道这听起来有多荒谬,用电子管收音机搞量子计算,这比永动机还不靠谱!这完全违反了我们所知的一切物理学原理和工程学常识!但是……”
戴维·米勒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深深的困惑和一丝难以置信的自我怀疑:“但是……如果是那个秦风……那个总能创造奇迹的华夏妖孽……万一……万一他又一次做到了呢?”
安德森教授沉默了。他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震惊和匪夷所思的表情。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那台代表着人类目前最高量子计算水平、耗资无数、由数千名顶尖科学家和工程师耗费数十年心血才勉强搭建起来的“奥丁神谕”,再想想新闻里说的“废品收购站的老旧收音机”……
一种强烈的、荒诞到极致的认知失调感,如同电流般击中了他。
“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安德森教授喃喃自语,语气却不复此前的坚定,“电子管的尺寸、功耗、稳定性、量子相干性……任何一个指标都决定了它不可能用于构建高性能的量子计算单元!这……这不科学!”
然而,他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学者x”那篇论文中简洁而深刻、如同神来之笔般的数学推演,以及常温超导领域那颠覆性的实验数据……
“噗——”安德森教授突然感觉喉咙一甜,一口刚刚喝下去的冰水差点喷了出来。他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猛烈冲击。
欧洲核子研究中心(cERN),瑞士,日内瓦。
加速器物理学部主任,海因里希·施耐德教授,一位以严谨和不苟言笑着称的德国物理学家,正对着投影幕布上那张被放大了无数倍、充满了雪花噪点和马赛克伪影的“收音机阵列”照片,以及旁边并列的各种版本的英文、法文、德文新闻报道,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会议室里,坐着来自世界各国的顶尖粒子物理学家和计算科学家,他们刚刚结束了一场关于“未来环形对撞机(Fcc)”数据处理方案的激烈研讨。
“诸位,”施耐德教授终于开口了,声音干涩沙哑,“我想,关于这个……嗯,‘华夏收音机量子计算机’的传闻,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我的第一反应,和在座的各位一样——荒谬!可笑!这是对科学的侮辱!”
他顿了顿,拿起激光笔,指向照片中一个勉强能分辨出的、类似老式电子管的模糊轮廓:“用这种……古董级的电子元件,来实现量子比特的稳定操控和纠缠?并且还要达到超越现有所有超级计算机的算力?去解决p vs Np级别的难题?恕我直言,这比在大型强子对撞机里找到一头独角兽的概率还要低!”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附和声和苦笑声。
“然而……”施耐德教授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我们不能忽视的是,新闻中反复提及的那个名字——秦风。以及他,或者说,那个神秘的‘学者x’,在‘潘洛斯阶梯猜想’问题上展现出的、令人瞠目结舌的计算能力和洞察力。”
他调出了“学者x”那篇论文的摘要和核心论证部分:“根据我们中心几位顶尖理论物理学家和数学家的初步评估,这篇论文……虽然其结论颠覆了我们数十年的认知,但其论证过程……我们暂时找不到任何明显的逻辑漏洞。而且,它所给出的那个反例构造和数值解,如果不是依靠远超现有计算能力的某种新型计算范式,几乎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的。”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思考施耐德教授话中的深意。
一位来自英国剑桥大学的年轻理论物理学家忍不住开口道:“教授,您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呃,‘收音机计算’的可能性?尽管它听起来……就像中世纪的炼金术?”
施耐德教授缓缓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从我们现有的知识体系来看,这绝对是无稽之谈。但是,科学的历史告诉我们,每一次重大的认知突破,最初往往都伴随着质疑和嘲笑。伽利略、哥白尼、爱因斯坦……他们的理论在当时看来,何尝不也是‘离经叛道’?”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和迷茫:“如果这个秦风,真的用一种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利用了那些老旧收音机中的某些……我们尚未发现的物理特性,或者某种……宏观量子效应,实现了这一切……那么,我们可能真的需要重新审视我们对计算科学,乃至整个物理学大厦的认知了。”
“重新审视……整个物理学大厦?”一位白发苍苍的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听到这话,手中的咖啡杯都微微颤抖了一下。这对于他们这些将毕生精力都奉献给现有物理学框架的科学家来说,无疑是一个足以让他们信仰崩塌的恐怖前景。
“这不科学!这绝不可能!”老教授喃喃自语,语气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动摇。
全球各大科技公司研发总部,Ibm、谷歌、微软、英特尔……
那些投入了数十亿乃至上百亿美元,养着数千名顶尖工程师和科学家,致力于研发下一代量子计算机、人工智能芯片的巨头们,在看到这条新闻时,最初的反应几乎都是一样的:
“这是哪个不入流的小报编出来的假新闻?华夏人又开始放卫星了?”
“用收音机?他们以为这是拍科幻喜剧吗?让他们先搞明白什么是量子退相干再说吧!”
“查一下,是不是哪个黑客组织在恶搞?或者是竞争对手释放的烟雾弹?”
然而,当越来越多的“证据”(主要是那张模糊的照片和关于秦风过往“神迹”的报道)汇集而来,当他们发现这条新闻竟然登上了《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等严肃媒体的版面时,这些商业巨头内部,也开始弥漫起一种诡异的气氛。
“头儿,我们的人工智能图像识别系统,对那张照片进行了初步分析……虽然清晰度极低,但根据轮廓和部分细节特征,那东西……确实很像上世纪中后期的电子管收音机,而且……似乎不止一台,像是一个阵列。”一位年轻的工程师向他的项目主管汇报道,脸上写满了“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但我不得不相信我的算法”的纠结。
“你说什么?!”项目主管一把抢过分析报告,看着上面那些用红色圆圈标记出来的“疑似电子管”、“疑似调谐旋钮”、“疑似扬声器网罩”的区域,以及旁边标注的“置信度73%”,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
“我们花费了上百亿美元,用了最先进的材料和工艺,才勉强实现了几百个量子比特的稳定纠缠。一个华夏学生,用一堆几十年前的破烂收音机,就能超越我们?!”主管的声音因为愤怒和难以置信而有些变形,“这……这简直是对我们整个行业的羞辱!”
“可是……主管,”年轻的工程师小声提醒道,“新闻里说,那个学生叫秦风……就是那个搞出常温超导,还可能解决了‘潘洛斯阶梯猜想’的……”
主管的咆哮声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精彩,像是吞了一只苍蝇,又像是看到了尼斯湖水怪。
他无力地挥了挥手:“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顺便,把我们关于‘宏观物体量子效应’和‘基于电子管的非传统计算模式’的所有历史文献和研究报告,都给我找出来!我要看看,是不是我们忽略了什么……哪怕是最微不足道、最异想天开的可能性!”
类似的场景,在无数个曾经对“收音机量子计算机”嗤之以鼻的专家、教授、工程师们身上不断上演。
他们最初的坚定、嘲笑、不屑,在“秦风”这个名字以及他所代表的“不合常理的奇迹”面前,如同被投入热油的冰块,迅速消融、蒸发,最后只剩下弥漫在空气中的、浓浓的困惑、迷茫、自我怀疑,以及一丝丝……连他们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恐惧于未知。
恐惧于被颠覆。
恐惧于一个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妖孽”的出现。
“用电子管收音机搞量子计算?这他妈的简直比用爱发电还不靠谱!”
“但是……如果是那个秦风呢?”
“他以前干的那些事,哪一件是靠谱的?哪一件是我们能理解的?”
“难道……我们真的错过了什么足以改变世界的关键细节?”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教科书不可能欺骗我!我的导师不可能欺骗我!我几十年的研究不可能都是错的!”
“可是……万一呢?”
这个“万一”,如同一个魔咒,在全球计算机科学界和物理学界精英们的脑海中不断盘旋,让他们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无数个深夜,在世界各地的实验室和书房里,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学术权威们,此刻却像第一次接触科学的小学生一样,对着那张模糊不堪的“收音机阵列”照片,以及关于秦风的种种传说,苦苦思索,试图从中找出一丝合理的解释,或者……一丝不合理的破绽。
他们有的开始疯狂查阅那些早已被束之高阁的、关于早期电子管计算机和真空物理的古老文献,希望能从中找到某些被遗忘的“黑科技”;
有的则开始用最先进的物理模型和计算软件,试图模拟在某些极端条件下,老式收音机的电子管阵列是否可能产生某种“集体量子智慧”;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联系自己在华夏的同行或学生,试图通过各种“非官方渠道”,打探关于燕京大学那个神秘实验室的更多“内幕消息”。
全球计算机领域,因为一个华夏学生和一堆“废品收音机”,集体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认知失调与信仰崩塌的“破防”状态。
世界,仿佛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一个关于科学与奇迹,关于已知与未知,关于常理与……秦风的答案。
而始作俑者,此刻可能正因为终于可以睡个好觉,而打着轻微的鼾声。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的一个“伪装”,已经给这个星球上最聪明的一群大脑,带来了多么巨大的“精神内耗”。
这或许,也是一种别样的“降维打击”吧。
用最朴素的“表象”,击溃最复杂的“认知”。
“收音机”的传说,仍在继续。
而专家们的“破防”,也才刚刚开始。
真正的风暴,还在酝酿之中。接下来,就该看燕京大学和华夏官方,如何应对这场由一篇校报报道引发的全球舆论海啸了。
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
尤其是当这把火,已经被全世界的媒体和科学家们,用最高功率的鼓风机,吹得越来越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