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徽和霍去病四目相对,都能够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彼此。
“表哥。”刘徽轻声唤出。
“陛下。”霍去病拱手垂眸,刘徽有些不太习惯。
霍去病得不到回应,仅是低头凝望盆里的芍药花,随后摘下一株问:“陛下还喜欢芍药花吗?”
刘徽认真无比的点头回答道:“喜欢。”
说出喜欢的刘徽走了过去,站在霍去病面前。
霍去病捏紧了花,却是不动,刘徽问:“表哥不送我了吗?”
闻言霍去病抬头,眼中盛满怒意,控诉质问:“你说呢?”
“那便罢了。”刘徽眉眼在这一刻冷了下来,霍去病一时失控的扣住她的手,刘徽直视他。霍去病胸口阵阵起伏,和冷静的刘徽相比,更让霍去病无法心中怒意升起。
霍去病声音嘶哑吩咐道:“退下。”
他让退下,在刘徽的点头示意下,谁敢不退下。
拉起刘徽进屋,刘徽没有问,只是随着他入内。
于屋中霍去病捉住刘徽双肩又一次的质问,“是不是从周五死后,你已经打定主意谋皇位?”
刘彻都闹不清楚刘徽何时起的心,可霍去病一语道破。
“是。”刘徽一向敢做敢当。
霍去病胸口一阵阵起伏,“你当年说不计较,你那个时候到底是为今日而不计较,还是因为心里一直有我,舍不得我而不计较?”
目不转睛的盯紧刘徽,霍去病不敢错过过刘徽的任何表情。
然刘徽神色不变,坦然承认道:“两者都有。”
霍去病一时无言,却松开了握住刘徽的肩膀。
刘徽走近霍去病道:“为帝王者没有什么不能利用,包括我自己。”
此言一出,霍去病还有何不明白的,亦不算意外!
刘徽知道霍去病的想法,她需要霍去病吧?
她需要,也不需要。
“我要皇位,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我。父皇不行,表哥不行,舅舅也不行。表哥不高兴我的算计,不乐意我的隐瞒,都随表哥。然,我对表哥之心,一如当年,我喜欢表哥,很喜欢很喜欢。表哥若不信我,便不信。”刘徽掷地有声的告诉霍去病,她为了走到今天的地步所付出的一切,不会因为霍去病此时的愤怒而后悔。
无论挡在她面前的到底是谁,她都会把他们一一的解决。谁都一样。
然,那并不代表刘徽心里只有对霍去病的算计,她依然喜欢霍去病。
但再喜欢,她也知道,她走的这条路,霍去病再喜欢她,也不会帮她。
而不让霍去病参与,一如对卫青,刘徽不愿意他们陷入两难的境地,更不愿意他们因她而为难。
霍去病那样聪明的人,并非一无所觉,但他只能焦虑,对刘徽光明正大的行事,亦无法阻止。
其实他们都考虑过后路,只是用的办法不同。
刘徽看了霍去病一眼,转身要走,却让霍去病从后抱住,霍去病下巴抵在刘徽的肩上道:“我让徽徽失望一次,徽徽也骗我一次,我们扯平。”
扯平啊!
刘徽答应道:“好。”
瞒着霍去病做下那么大的事,一点风声都没有露出来,刘徽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既为夫妻,他们本是同生共死的人。
可是刘徽竟然瞒下霍去病那么大的事。直接将霍去病排除在外,甚至对霍去病诸多防备,视霍去病为敌。站在霍去病的立场,他可以生气,也应该要生气。
然对刘徽来说,他生气也好,不生气也罢,都不能改变她的决定。
同样的事无论重来多少回,刘徽会依然选择一次一次的隐瞒霍去病,直到她把事情做成。
逼宫的事,没有人会帮她,她要走上去,必须越过她身边看似是她的助力,实则是她的束缚的人。其中包括霍去病。
领霍去病回宫,卫子夫的视线在他们脸上转了半天,不确定他们到底有没有和好,但两人的相处一如既往,让人根本看不出他们到底如何。
刘徽道:“母亲,我们都不小了,都老了。还能闹成什么样子?”
卫子夫耳朵动了动,终是同霍去病道:“去病,阿徽有阿徽的难处。”
“姨母,我知道。”
一句知道一如既往,让卫子夫实在拿不准真假,又怕说多了他们不愿意。
从椒房殿出去,霍去病要去看刘彻。
刘徽从不拦着谁去看刘彻,霍去病要去,刘徽作陪。
倒好,卫青和平阳长公主在,刘据也在,加上最后来的刘徽和霍去病,嗯,人不少,挺热闹。
“你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连争都不敢争一争吗?”刘彻正忙着骂刘据,见到刘徽来了也没有打算停下,质问于刘据。
刘据神色如常的道:“我为何要争?二姐自五岁起为大汉育人才,养出一个中科院的人改进武器,与民休养,为民谋划。多年来集天下之力养天下兵马以出击匈奴。
“文治武功,非我所能比也?我为何能成为太子?因我是郎君?更多不是因为二姐吗?
“既然我是因二姐而得以成为大汉的太子,大汉皇帝的位置更应该是二姐来坐。
“太子如何,大汉又不是没有被废的太子。父皇是名正言顺的皇帝,因何不和二姐争,反而要儿臣与二姐争?您都争不过二姐,我一个让父皇不满的儿子,更没有争的资格。”
从小到大,刘据何时在刘彻的面前说过这么硬气的话,听得一个个都瞠目结舌,不可思议。
刘彻在一刻也恍惚了,有一种他是在面对刘徽而不是刘据的感觉。
刘徽?
良久,刘彻缓过来问:“你知道你二姐有争位之心?”
“知道。”本以为刘据的回答是否定的,岂料连卫青和霍去病都不曾从刘徽嘴里得到半点风声的事,刘据竟然知道。
刘彻的脸黑透了,“何时知道的?”
“二姐自百越归来便告诉我。因早在多年前我曾劝二姐不应该受到束缚。大汉的天下她为之呕心沥血,刘氏子弟中没有一个比她更能挑起大汉的江山。”刘据据实而答,更是丢出一记惊雷,比起刘徽生出争位之心,他可比刘徽更早生出让刘徽取他这个太子而代之,成为继任之君的心思。
刘彻听出来,卫青和平阳长公主更惊诧。
霍去病幽深的凝望刘据。图谋皇位一事刘徽瞒住所有人,竟然从来没有瞒过刘据!
“你竟然想让你二姐取你而代之?”刘彻是不可置信的,太子之位,皇帝之位,多少人求而不得,费心才能求来的。刘据不想要?
深深吸一口气,刘彻握紧拳头才稳住问:“何时生出的念头?”
刘据迎视刘彻道:“那一年随二姐一道为大汉战死的将士首祭的路上。见二姐心系于民。我自问此生再怎么学,我也做不到如阿姐一般以民为本。”
那一年的刘据不到十岁。
行啊!姐弟都藏得深啊,深得谁都料不到!
刘据长长一叹道:“可惜那会儿的二姐没有那个心,她将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我不如父皇,也不如二姐。父皇自幼道我不类于您,您最喜欢的是二姐,因二姐像你,既有雄才伟略,又高瞻远瞩,能够兴大汉的天下。
“依眼下大汉的局面,拆世族的坞堡,清丈改税。敢问父皇认为,若非二姐继位为君,以我的本事,亦或者我们一众兄弟,能稳得住这样的局面?世族不会趁机谋反,以令天下易主?
“我以为父皇对二姐逼宫一事是庆幸的。我担不起大汉的天下,父皇心知肚明,也正因如此,父皇对我多有不满。
“二姐甚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能够逼得您不得不把皇位交到二姐的手中,我以为父皇会高兴的。您最认可的孩子不出您所料的打败您,成为天下之主,大汉的天下会在她的手中更加繁荣昌盛。您不想做,不愿意去做的事,她会为您做到!”
没错,刘据相信刘徽,相信她会让大汉更上一层楼。
那些刘彻留下的种种他不愿意去解决的问题,刘徽会去解决的。
刘据对大汉江山有美好的期许,希望大汉能够越来越好,可他的能力不足以支撑他为大汉江山做到。
比起上台把大汉天下祸害完,何不让有能者居之。
刘据认真而诚恳的道:“为官者能者上,庸者下,为天子者更应该如是。”
一番大逆不道的话落在刘彻的耳朵里,让人倍受震撼。
“你便是如此教的他?”刘彻的心情也同样不好,拍案质问刘徽,问问她是怎么教出一个迫不及待推她上位的刘据。她可是有意为之?
谁料刘徽撇撇嘴道:“早年我劝过父皇,您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太子,继承人,须您用心教导。您不听我的。我也说过了,我教出来的人是何模样我不敢保证。您如今是要将错处都归到我头上?”
那刘徽万万不能认下的。
刘据有何不好的,人贵自知,他自知而不自苦。怎么就不好了?
瞧刘彻一脸的不乐意。让他养孩子用心教的时候他不乐意?孩子不合他意,就把错处归到别人的头上,孩子不好就只能是别人的错?
刘徽翻了一个白眼,刘彻气得颤手指向刘徽,刘徽好言提醒道:“父皇别气坏了身子,否则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卫青和平阳长公主……
早知道刘徽是最不讲规矩,也最不怕事的主儿。她都登上皇帝位还让刘彻想法子夺回皇帝位?
“我把舅舅和表哥都放出来了,父皇不服气不如想办法调动兵马,我们再打一场。大汉乱而已,亡也无妨,只要父皇不心痛,自问对得起刘家的列祖列宗。”刘徽是气不死人不罢休,听她建议的内容,真要是让卫青和霍去病各自领兵和刘徽打起来,天下必将大乱。
天下一乱,多少人会浑水摸鱼?
刘彻如果真想让天下乱,只管闹。
“阿徽。”卫青实在忍不住的唤一声,提醒刘徽别真把刘彻气出个好歹,那对她不利,大不利!
刘徽点点头表示有数,继续冲刘彻道:“舅舅和表哥都蒙父皇识才而用,他们感激父皇,对父皇忠心耿耿。一腔忠心父皇信多少我不知,但如果在我手里,我打算让舅舅去开疆辟土。”
没错,刘徽一点没有打算闲置卫青,只要卫青愿意,她要把卫青放出去。
中国的版图还不够大,那样的一片土地就应该打下来。
刘徽同刘彻道:“开疆辟土之心,父皇有之,我亦有之。不仅是地上,海上亦然。船只于父皇是求仙问道的一种方式,在我眼里,它就如同马匹一般,马儿会引领大汉的子民穿地河西,驰往更遥远的地方。船只也一样,它们会穿越过海洋,行驶到更远的地方,船行会如同当年张骞一样,开拓出一条让大汉扬名的海上之路。”
闻刘徽所言,刘彻怔怔的盯着刘徽,像是很多年前。
刘徽的目光长远,她所看到的不是眼前的几步,而是看到了十步百步之外!
为大汉而谋,谋的不仅是眼前,更是万世。
“我说过,以后我们所学的字叫汉字,说的话叫汉语,我们的民族叫汉族,不仅仅是父皇会为之而奋斗,我也会为之奋斗。父皇忘记初心,我没有忘记。”刘徽不怕刘彻不认可,他会认可的。
如同刘据所言,刘彻的孩子里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刘徽。
刘徽的宏愿,她的志向,她的高瞻远瞩,会让大汉走向更加繁荣的一个时代。刘彻当真要毁了刘徽,毁了大汉吗?
登基成为大汉皇帝的刘徽,她用一个月的时间平了诸侯之乱,刘氏宗族中再无人敢因为她是女子而对她成为皇帝的事指手画脚。
多年来开书阁,兴教育,以人为本,刘徽得到天下读书人的拥戴。
有人想指责刘徽以女子之身登基为帝,搅乱阴阳之道,自有人为她分辩。
刘徽上位,她所提出的一系列的改革都不会有任何变化,如同科举!
科举让多少无家无世的人有了出头的机会?
读书人看不出世族中有多少人想废了科举制吗?
纵然是在刘彻手里,那都有好些人想方设法的有意让刘彻废之,亏得没有废成。
无数人何尝不愁,若刘彻驾崩,新君登基,国家不知要经历何种动荡,彼时的大汉一应国策也不知道会不会生出别的变故。
刘徽登基一切问题都不存在了。
科举依旧,清丈改税,这些利民的种种都会照旧!
女郎的身份怎么了?
若天下的女郎都如刘徽一样的人物,他们甘居于刘徽之下。
这一切,刘彻就算在宫里都知道。
朝堂上的那些人都是何态度,已然可以窥见外头的人是如何的。
刘彻又让刘徽刺痛了,可是再给痛他也无可反驳。
刘徽偏头又补充道:“不,父皇其实没有忘记初心,一直以来父皇都是利己者,在国与己之间,只要国不亡的事皆可为之。您在最后不过是不想再掩饰。”
“滚。”刘彻刚刚平复的心情,因刘徽这一句炸了,不想看到刘徽,且让她滚。
“诺。”刘徽把想骂的骂出来,不就是滚吗?滚呗,她又没有关系。
一眼扫过霍去病,刘徽利落走人。
刘彻观其面容平静,丝毫不以为然,真真是想把人喊回来打上一顿。
刘据幽幽的道:“父皇,忠言逆耳。二姐只是说了实话罢了。”
瞧,刘据敢呛声了!
“你也滚。”刘彻不客气的丢出话,让刘据也别留下,他看着心口痛。
刘据无所谓的耸耸肩,作一揖退出去。
好嘛,最气人的两个人走了,平阳长公主不得不安抚道:“陛下别真气坏了身子。”
刘彻的身子好不好,他是有数的,也不是刘徽和刘据气着了。
让刘徽抢了皇位的事,刘彻怎么也想不到,但慢慢的看下来,如刘据说的那样,其实也还好,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刘徽的本事刘彻有底,但凡刘徽不是女郎,太子之位非她莫属。
可是啊,刘徽最大的问题是她的性别!
但刘徽逼宫掌控整个长安,传国玉玺到手,虎符在手,性别还是问题吗?
本来那些应该要反对刘徽的人,世族,因为巫蛊之术被刘屈氂无差别的关入大牢,刘徽和他们达成共识,扶刘徽上位,她坐上那个位置放过他们,谁还能不想活不成?
刘彻不得不说,刘徽是真能忍。
忍着跟谁都没有透露出半个字,直接显露出来就把事做成了,让天下人乃至刘彻都措手不及。
“陛下请息怒。”事至于此,刘徽还把卫青和霍去病放出来了,如刘徽说的那样,她把乱不乱天下的主动权交到刘彻的手里,刘彻自己做决定。
刘彻的思绪不断的翻转,不知过了多少想法,到最后归于平静。
“成王败寇,朕败在阿徽的手里不冤。”刘彻不是那输不起的人,只是在刘徽的面前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承认自己的失败。
对上卫青和平阳长公主,刘彻道:“朕的女儿比朕还要果断,为大汉选了一条光明之路。虽非朕所愿,可朕心里是高兴。若阿徽不是女郎,太子之位,天下传承本非她莫属。”
对刘徽的认可,刘彻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抹去过,只是刘彻多年只怨刘徽生为女郎,从未动过让刘徽继位的心思。
在刘徽逼宫的那一刻,刘彻的心里也暗松一口气,他其实很愁。愁于刘据虽然有本事,可他的本事不足以稳住大汉那么多的改革。
刘徽呢,对,刘彻寄希望于刘徽愿意帮助刘据,但在权力面前,人心如何变其实刘彻一点底都没有。
一旦将来有人在他们姐弟间挑拨离间,刘徽若不在,天下必将大乱。
刘彻想得很多,考虑如何才能确保在未来大汉的种种改革,税法都可以保持。
刘徽逼宫,愤怒过后的刘彻却出奇的平静。
由刘徽继位为君,一切刘彻所担心的都不复存在!大汉的天下安安稳稳的交接到刘徽的手里,一应政策不变,可保大汉国祚绵延。
但刘彻对上刘徽如何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刘徽竟然敢逼宫!
她敢逼宫!
每每思及于此,刘彻都过不去这个坎。
然对上卫青霍去病,甚至是平阳长公主,刘彻无意遮掩那点心思。
他无乱天下之心,也知道刘徽当了一个多月的皇帝,该安排的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此时他要是再想夺回皇帝之位,怕是要有大汉为此而乱的准备。
大汉不能乱。
一旦大汉乱,别说大汉内部的世族会捉住机会动,西域,匈奴,羌族,百越之地,都会因此大乱。
刘彻虽然老了,不算糊涂,好些事是他愿意去做的才有做成的可能,他要是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他枉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
听到刘彻的一番话,所有人都大松一口气。
“此话你们知道就行了,不必告诉阿徽。”刘彻叮嘱,对刘徽那是过不去呢。
“诺。”无伤大雅的事,不让刘徽知道就不让刘徽知道呗,只要刘彻不让他们出手对付刘徽,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刘彻和卫青、平阳长公主说了一些话,只让霍去病留下。
卫青和平阳长公主退了出去,刘彻迎向霍去病道:“阿徽为君,既是为君,君之上不可有夫。否则三纲五常就成了笑话。”
霍去病知刘彻何意,道:“自然。”
刘徽可以有丈夫,大汉的皇帝不可以有丈夫。
“阿徽是个聪明人,聪明的知道如何当好这个皇帝。以后,你多帮着她一些,为帝王者多有不易。天下如何治理,未必见得她没有犯糊涂的时候。”刘彻叮嘱,更希望霍去病在以后多劝着刘徽一些,别让刘徽认死理。
霍去病应下一声是。两人再说了一小会儿的话,霍去病才离去。
宫墙依旧,人却早已不同了。
但在廊下看到熟悉的人儿时,霍去病想,只要她还在,一切并无不同。
刘徽听见了脚步声,回头一看霍去病出来了,缓缓行来,霍去病一如从前的握住刘徽的手摩擦着,刘徽问:“我们是自己用膳还是去椒房殿?”
“我们自行用。”霍去病答来。
刘徽应一声,和霍去病一道往他们先前住的宫殿去。
离未央宫近,又是他们住惯的地方,刘徽没有打算搬。
“我不想住入未央宫,表哥呢?”刘徽问起霍去病,霍去病道:“都好。”
只要有住的地方,住在哪里对霍去病而言都可以。
“那咱们就不住未央宫。”刘徽一听马上决定,她就不住未央宫。
霍去病问:“朝臣能答应?”
刘徽昂头挺胸自信的道:“我又不用他们答应。谁说住进未央宫的就是皇帝。皇帝住在哪里都是皇帝,而不是由一座宫殿所赋予的。”
瞧刘徽自信的眉眼,她不认为一个未央宫能代表什么。
恰恰相反,她是大汉皇帝,以后她在哪里,政治的中心才在那里。
“他们急不可耐地催我把父皇从未央宫里赶出去,不怀好意,我才不吃他们那一套。想捉我的把柄,企图挑起我和父皇相斗?我才不上他们当。”刘徽道出朝堂上那些人暗里的各种手段,嗤之以鼻,很是瞧不上。
但,不得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