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太夫人病情每况愈下的时候,安国公主也不知打哪儿听说城外有一个道观的道长是个不出世的神医,于是立刻带人出城前去相请。
谁知那道馆的道长直接以“早已立誓不再出山”为由一口回绝。
安国公主不死心,每日天微微亮便带着人去京郊那处道观门前求见,几次下来风声也传进了宫里。一日早朝后,安焱让黄公公去镇国公府传口谕说安国公主进宫回话。
“安国,朕听闻你近日日日带人离京去京郊道观求医,此事可是真的?”
“回陛下的话,婆母病了,国公爷和世子又不在,太医也去看了婆母的病还是不见好,那覃太医还说婆母若是熬不过去便没几个月了,本宫也是没办法了,听闻那京郊那处道观的道长精通医术,说不定还有办法救一救婆母,这才日日去求见。”
安焱听见安国公主提及镇国公周永絮和如今正在辽东为他平定辽王之乱的周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太夫人病重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可是对镇国公府的人来说确是头等重要的大事,“这样吧,朕命覃见川再带着另一位太医去给太夫人诊治,你看如何?”
“多谢陛下,只是如今婆母的病怕是很难好了,太医没有好法子,开的药方来来回回都是那几样,本宫去寻那道长便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毕竟他们修行之人或许有特殊的能力也说不定,陛下您说是吧?”安国公主不紧不慢的将前面的的话圆回来。
她这几日本就是故意日日去请,为的就是等安焱召她进宫问话,只要她“日日出城给婆母请医”这件事在安焱这里过了明路,安焱的戒备心便会被打消很多,说不定等她再出城,身后便没有那么多的尾巴了。
至于那道长的“神医”之名本没有这么盛,是梁染墨特意差人去往大了传的,毕竟传言这东西说的人多了,信的人便也多了,安焱若是派人去查,正好借此打消他的怀疑。
“既如此,要不要朕直接下一道圣旨,命那道长过府给太夫人诊治?”
“多谢陛下,不过本宫想着日日去请他定会感念到本宫的孝心从而来为婆母诊治,若是陛下下了圣旨强逼他来,本宫担心民间会传出我们皇室以权逼人那等不好的谣言出来,这样会损了陛下的清名,这是本宫不愿发生的。”生在皇室,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一套不只是安焱会,她也会。
“既如此,那便随你吧,若是府中缺了什么药,你便同覃见川说,宫中药库的药让可随意取用,万事以治好太夫人的病为要。”安焱眉头微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真的担心太夫人病情。
“多谢陛下,若没有什么事本宫就先回去了,如今婆母那边病情反复,本宫实在是放心不下。”安国公主懒得再同他在这里演戏,左右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刻也不想多呆。
“去吧。”安焱没拦人,放人离开了。
但是安国公主才走不久,多疑的安焱还是立刻喊来了黄公公,“你派人去京郊给我查一查,那道长是否真的医术高明,安国这几日出去可有见过什么人。”
“是。”黄公公领命之后便退了下去。
不过一日,黄公公派去的人便带着消息回来了。
“回禀陛下,查清楚了,那道长确实有几分医术,也确实立了不出诊的规矩。之前也有一些高门大户的人家听闻他医术高明后便前去求药,回来家中染病的人用了之后确实有效,慢慢的这道长的医名便传了出来。安国公主每日巳时从府中乘马车出发后便直奔那道观,路上倒是没有见过其他人,回来的路上也跟去的时候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嗯,朕知道了,安国那边若是没有什么特殊的事不必日日来报。”
“是。”
……
黄公公不知道的是,他派出去的人一走,守在道观附近的暗探立刻就将消息送回了镇国公府。
安国公主今夜同梁染墨一起留在太夫人的院子里“侍疾”,等下人都离开后,几位主子开始说起今日暗探送回来的消息。
“幸好染染提前准备好了,不然等安焱此时去查定然已经露馅儿了。”
安国公主看着梁染墨越看越惊讶,她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姑娘竟然能够将每一步都考虑到了,还都提前做好了部署,若是是别人教她的她是不信的,毕竟如今梁氏已经离京,太夫人和她都没有同她说过这些,璨儿又远在辽东,这一切只能是她自己的主意,这样的人以后当他们镇国公府的主母也是绰绰有余的,当初周璨让她自写族谱,看来还真是没错,她的本事足够让她具备这样的资格。
“染染很好。”太夫人很是欣慰。太夫人这脉象是药师特意控制的,看着吓人,其实对身子影响微乎其微,再加上药师就在一旁配着补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染染,璨儿可有送回新的消息?”安国公主又问,毕竟她们的撤离京城的计划同前线的情况紧密相连。
“契丹人见他们的将领萧律三被杀后便已经溃败得不成样子,世子他们五日前乘胜追击又下一城,还有一部分契丹人仍同辽王大军一起退守计城,契丹王似是在考虑是否还要同辽王合作,毕竟如今的辽王已经没有多少赢面,被平叛大军打败也只是时间问题。”梁染墨将最新的战况同太夫人和安国公主说道。
“好,好,好,不愧是我周氏的子孙,天生就是将才!”太夫人自豪得很,以前周璨还小的时候,常在她怀里背兵书,如今多年过去已经成长为他们周氏的骄傲了!
安国公主听完也很是骄傲,只是眼中还是难掩几分作为母亲的担忧。
梁染墨看出来了,但是她没说什么,只是将手伸过去轻轻拍了拍安国公主的手,用眼神安慰她。
“染染,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将三房的人还有璇儿送出去了?”
“对,璇儿她们会先走一步,到时候我们便在阙城汇合。”
“好,我们全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