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握着那枚滚烫的令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耳边就炸开了系统的声音。
【警告!检测到高密度情感羁绊波动!百位圣女集体情绪飙升,建议立刻采取应对措施!】
他眼皮一跳,抬头望去,只见山道尽头尘土飞扬,三支队伍正疾驰而来。为首的车队挂着星陨域的旗帜,瑶光圣女立于车前,白衣胜雪,眼神冷得能冻住整条山脉。
紧接着是琉璃域的火莲旗,琉璃圣女坐在鸾驾上,手里转着一枚小火球,嘴角翘起,明显是来看热闹的。
最后那辆星辰纹路的马车缓缓停下,玉衡圣女掀开车帘,目光如刀,直刺陈凡。
“完了。”陈凡咽了口唾沫,“这不是来送礼的,是来讨债的。”
他刚想往后退两步,脚底一滑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扶住了冰凰殿的石柱。这柱子还是热的——刚才冷如霜走的时候,好像顺手灌了点寒气进去。
【宿主,现在不是研究柱子温度的时候!】系统急吼吼地喊,【她们已经启动‘联姻问责阵’,灵力封锁正在成型!】
话音未落,瑶光圣女一步踏出,落在陈凡面前,长发无风自动。
“陈凡。”她声音不大,却像冰锥砸地,“你可还记得,与我星陨域定下的婚书?”
陈凡张了张嘴,脑中一片空白。
“记得……当然记得!”他干笑两声,“我还特意把婚书供在床头,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拜三拜。”
“那你为何不去迎亲?”瑶光冷冷盯着他,“反倒在这里,接了别人的兵权?”
“这个嘛……”陈凡挠头,“最近太忙了,先斩了个巨兽,又签了个誓约,实在抽不开身。”
“那你现在有空吗?”另一个声音响起。
琉璃圣女蹦跳着上前,一把勾住他的手臂:“我爹说了,再不娶我,就要收回火莲令,以后你进琉璃域连热水都喝不上!”
“不至于不至于。”陈凡赶紧赔笑,“我这不是刚当上统领嘛,等我站稳脚跟,立马八抬大轿去接你。”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接?”玉衡圣女慢悠悠走来,手中掐着一道星盘,“按推演,你若三年内不履约,星陨域将遭天劫反噬,殃及九域。”
“三年?”陈凡瞪眼,“这也太久了!我争取三个月内办完所有婚礼!”
“一百场?”玉衡挑眉。
“分批举行!”陈凡拍胸脯,“搞个巡回婚礼,还能顺带视察各域防务,一举两得!”
“油嘴滑舌。”瑶光冷哼,“你现在不过是个试用统领,凭什么执掌兵权?我们百位圣女尚未承认你的身份,你就敢擅自接受任命?”
“我不是擅自!”陈凡辩解,“是女帝亲自给的!她说我是她的人!”
这话一出,三位圣女齐齐变色。
“你说什么?”瑶光眼神骤紧。
“她是这么说的。”陈凡硬着头皮,“原话是‘我的人,轮不到你们质疑’。”
“无耻!”琉璃圣女松开他,后退两步,“你竟敢拿女帝的话来压我们?”
“我没压!”陈凡急忙摆手,“我只是陈述事实!而且你们想想,我要是真有兵权,还会站这儿被你们围攻?我早调三千冰凰军把你们请去喝茶了!”
“那你现在算什么?”玉衡冷笑,“婚约未兑现,情义未尽,反倒先攀上了女帝?”
“这不是攀!”陈凡叫屈,“这是工作需要!镇守寒渊七日,任务艰巨,人家总得给点资源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瑶光声音微颤,“你以为我们千里迢迢赶来,真是为了问责?我们是担心你!听说你重伤未愈,还敢接这种死任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玩命?”
陈凡一愣。
系统悄悄嘀咕:【宿主,动情值上涨,瑶光+5%,琉璃+3%,玉衡+2%……啧,原来骂你是关心的表现。】
他心头一热,但脸上还得装傻。
“哎呀,原来是担心我啊?”他咧嘴一笑,“那你们早说嘛!我还以为你们是来退婚的,吓得我都准备写悔过书了。”
“谁要退婚!”琉璃圣女跳起来,“我可是等着你来娶的!但你得先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玉衡点头,“要么退下统领之位,专心处理婚约;要么——给出一个能让百位圣女信服的理由。”
陈凡额头冒汗。
他当然不能辞职,那等于自废武功。可要是硬扛,眼前这三位就能把他撕了。
就在他左右为难时,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紧急抽奖开启!当前可抽取道具:分身符(残)——生成十具短暂实体分身,持续三十息,冷却百年。是否使用?】
“抽!”陈凡毫不犹豫。
体内灵力一震,他低喝一声:“分!”
轰!
十道身影瞬间从他身上分裂而出,站成一圈,齐刷刷看向三位圣女。
“诸位夫人莫急!”十个陈凡同时开口,“一个一个来,咱们好好谈!”
场面顿时混乱。
瑶光皱眉:“这是什么邪术?”
“不是邪术!”其中一个分身跳出来,“这是爱的具象化!你们看,我每一个都是真心的!”
“胡闹!”琉璃圣女挥手打出一道火刃,劈向最近的分身。
砰!
分身炸成一团白烟。
“哎哟!”本体捂胸口,“疼死了!这玩意儿居然痛感共享!”
“那就别装神弄鬼。”玉衡冷声道,“收了分身,我们继续谈。”
“谈可以!”另一个分身举手,“但得先答应我一件事——今天谁都不能动手打老公!”
“谁是你老公!”三位圣女齐声怒斥。
又是一道火刃、一道冰针、一道星芒同时出手,三个分身当场蒸发。
陈凡本体踉跄后退,脸色发白。
“系统!”他在心里怒吼,“这破符怎么才撑这么点时间?”
【残次品嘛,能用就不错了。】系统懒洋洋道,【建议下一秒就开始跑路。】
“跑不了!”陈凡咬牙,“她们已经布下灵力锁阵,我一动就会触发合击。”
果然,三位圣女并肩而立,气息相连,隐隐形成三角封印之势。
“陈凡。”瑶光开口,“今日你不给个明确答复,休想离开这里。”
“那如果我说……”陈凡忽然咧嘴一笑,“我其实一直在等你们?”
三人一怔。
“等我们?”琉璃疑惑。
“对!”陈凡挺直腰板,“我接这统领之位,不是为了权力,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更安全的未来!”
“什么意思?”玉衡眯眼。
“你们以为我贪图兵权?”陈凡环视三人,“可你们知道,寒渊裂缝背后是什么吗?是上古妖魔的巢穴!一旦彻底崩开,九域都将沦陷!而我,是唯一能镇守那里的!”
“所以你是在牺牲自己?”瑶光语气微动。
“没错!”陈凡大声道,“我不上,谁上?可我一个人扛不住,我想让你们都在我身边!不是作为未婚妻,而是作为战友!”
他指向令牌:“这统领之位,将来可以改组成‘百圣盟’!你们每一位,都是副统领!我们一起守九域太平!”
三位圣女面面相觑。
“你……认真的?”琉璃问。
“比珍珠还真。”陈凡握拳,“等我活过这七日,第一件事就是启动‘百圣联姻大典’,然后成立‘九域守护联盟’,你们愿意加入吗?”
空气静了一瞬。
玉衡轻笑:“说得倒好听。可你怎么证明,这不是缓兵之计?”
“那就看分身还能撑多久了。”陈凡嘿嘿一笑。
话音刚落,身后一道分身“啪”地炸开,化作青烟。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接连崩解。
他的本体晃了晃,嘴角渗出血丝。
“看来……”他抹了把血,“只能靠真话了。”
他抬头,直视三位圣女的眼睛。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一百场婚约,我没一场办成。但我也没逃。我在拼,拼一个能配得上你们的未来。”
“所以……”他艰难地笑了笑,“能不能再信我一次?”
风停了。
三位圣女沉默不语。
远处,最后一道分身缓缓消散,只剩陈凡孤身一人,站在冰凰殿前,手握令牌,衣袍染血。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膝盖微微发抖。
可他还站着。
直到玉衡轻轻开口:
“你说的‘百圣盟’……当真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