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灵纪》
第十五章：地心之光与母亲的留言
冰封山谷的风裹着雪粒，打在脸上像针扎。林野攥紧手心发烫的净灵晶，晶体内的绿光与远处山谷中央的白光越发明亮，连带着他掌心的金色纹路都泛起涟漪——那是灵气共鸣到极致的征兆。
“前面有结界。”苏晴突然停下，指着前方半空中的淡紫色光膜，“光膜里有能量流动，和联邦研究院的人造灵气很像，但更精纯。”
林野凑近看，光膜上布满细密的符文，像活物般蠕动，雪粒落在上面瞬间消融。他试着将净灵晶贴过去，光膜竟微微凹陷，符文黯淡了几分。“净灵晶能克制它。”他回头道，“赵虎，用灵气锤砸边缘；苏晴，准备灵气液，随时补能；李默，跟我一起用净灵晶引动自然灵气。”
四人分工协作。赵虎的青灰色灵气锤砸在光膜边缘，发出“嗡”的闷响，光膜剧烈晃动；苏晴将灵气液洒在净灵晶上，淡绿色液体渗入晶体，绿光瞬间暴涨；林野和李默合力托着晶体，将体内灵气源源不断注入——金色与绿色灵气交织，像把钥匙，缓缓插进光膜的符文缝隙。
“咔嚓”一声，光膜裂开道口子，冷气夹杂着金属味涌出来。林野率先钻进去，眼前景象让他心头一震：
山谷中央没有想象中的实验室，只有口直径百米的深井，井口悬着个巨大的金属环，环上缠绕着数千根电缆，正往井下输送着淡蓝色的灵气——那是被压缩的原始灵气，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却带着股冰冷的掠夺感。
井边站着十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围着控制台操作，为首的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深井开采进度98%”。而在控制台旁，绑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是李默的母亲。
“娘！”李默冲过去，却被一道无形的灵气墙挡住。
老妇人抬起头，看到李默时，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却用力摇头：“别过来！快走！他们要挖穿‘灵脉’了！”
“灵脉？”林野走到灵气墙前，看向中年男人，“你就是联邦研究院的人？”
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脸上没有惊讶，反而笑了：“你就是林野？毁了0号基地，还能找到这，有点本事。”他指了指深井，“这口井往下三千米，就是地球的灵脉主干，里面的原始灵气够我们造一百个‘新种’，够人类掌控灵气一百年。”
“掌控？是掠夺吧。”林野握紧净灵晶，“灵脉断了，地球的灵气会枯竭，所有依赖灵气生存的生物都会死。”
“那又如何？”中年男人嗤笑，“弱肉强食而已。人类要想在灵气时代活下去，就得握住主动权。”他突然按下控制台的红色按钮，“不过现在，你们没机会阻止了。”
深井里的蓝色灵气突然狂暴起来，电缆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井口的金属环开始旋转，地面剧烈震动。老妇人绑绳上的灵气锁突然收紧，勒得她喘不过气。
“放开我娘！”李默用身体撞向灵气墙，却被弹得后退。
林野调动灵气，金色光刃劈向灵气墙——光刃撞在墙上，竟被弹了回来。“这墙用灵脉灵气做的，硬闯没用。”他看向控制台，“得毁了能源核心！”
赵虎立刻冲向控制台，却被两个白大褂拦住——他们竟也是觉醒者，手心泛着淡蓝色的灵气光刃。苏晴绕到侧面，想用灵气液干扰控制台，却被中年男人发现，一道灵气鞭抽过来，打在她胳膊上，瞬间红肿起来。
混乱中，老妇人突然用力挣断绑绳——她藏在袖口的碎玻璃划开了手腕，鲜血滴在灵气锁上，锁瞬间失效。她踉跄着跑到深井边，抓起根电缆就往井口的金属环上缠。
“疯婆子！”中年男人怒吼，一道灵气针射向老妇人的后背。
“娘！”李默扑过去挡在老妇人面前，灵气针打在他肩膀上，冒出黑烟。
老妇人抱住李默，从怀里掏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塞进他手里：“这是……我偷录的研究日志……里面有……灵脉的修复方法……快带林野走……”
她突然推了李默一把，转身冲向控制台，将手里的碎玻璃狠狠扎进屏幕——控制台瞬间爆炸，蓝色灵气的输送中断，深井里的狂暴灵气渐渐平息。
中年男人气得脸色铁青，一道灵气刃劈向老妇人。林野眼疾手快，将净灵晶扔过去——晶体撞在灵气刃上，发出“滋啦”的响声，两道灵气同时消散。
“撤！”中年男人见势不妙，对其他白大褂喊道。他们迅速钻进旁边的通道，消失在阴影里。
林野赶紧跑过去扶老妇人，她后背被爆炸的碎片划伤，鲜血染红了衣服，却笑着看向李默：“默儿……娘没……没给你丢人……”
李默抱着她，眼泪掉在铁盒上：“娘！你别说话，苏晴姐能救你！”
苏晴跑过来，拿出灵气液给老妇人处理伤口，却摇了摇头——伤口太深，灵气液只能暂时止血。
老妇人握住林野的手，眼神变得郑重：“林野……灵脉……不能断……日志里说……用灵源石碎片……和净灵晶……能重连……求你……”
话没说完，她的手就垂了下去，眼睛永远闭上了。
“娘！”李默的哭声在山谷里回荡，撕心裂肺。
林野握紧手里的铁盒，盒子冰凉，却像有千斤重。他看向深井，井口的蓝色灵气已经散去，露出漆黑的井底，像地球的一道伤口。
赵虎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先把李默娘……安葬了吧。”
林野点头，看向李默——他抱着母亲的尸体，蜷缩在地上，像个迷路的孩子。林野走过去，将净灵晶放在他手里：“你娘用命换了时间，我们不能让她白死。”
李默抬起头，眼泪模糊了视线，却用力点头：“嗯……我们修复灵脉……”
安葬了老妇人后，李默打开铁盒——里面是个录音笔和几张手绘的图纸。图纸上画着灵脉的走向，标注着“修复节点”；录音笔里是老妇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却清晰：
“……灵脉像树的根……断了就会枯……要用灵源石碎片当‘桥’……净灵晶当‘胶’……注入自然灵气……才能重连……节点在井下一百米……有块‘灵脉之心’……”
林野看着图纸，突然想起0号基地的熔炉残骸——那里还有不少灵源石碎片。“赵虎，你回0号基地拿灵源石碎片；苏晴，准备足够的灵气液；李默，跟我下井找灵脉之心。”
“下井？”赵虎皱眉，“太危险了，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必须去。”林野指着深井，“灵脉开采进度98%，随时可能彻底断裂。”他看向李默，“你敢吗？”
李默握紧录音笔，眼神坚定：“我娘都敢，我有什么不敢的。”
苏晴从药箱里拿出两盏灵气灯：“这灯能维持两个时辰的灵气罩，遇到危险就按开关。”
林野和李默系好绳索，缓缓下井。井壁上布满电缆孔，偶尔有蓝色的灵气碎片飘出，像萤火虫。下到一百米时，李默突然指着前方：“那是！”
井壁上嵌着块拳头大的红色晶体，正往外面散发着微弱的红光，与图纸上的“灵脉之心”一模一样。晶体周围的井壁有明显的裂痕，红色汁液顺着裂痕往下淌——是灵脉的“血”。
“就是这。”林野靠近晶体，将净灵晶贴在裂痕上。净灵晶的绿光与灵脉之心的红光交织，裂痕竟微微收缩了些。“等赵虎拿回灵源石碎片，就能开始修复了。”
就在这时，井上传来赵虎的喊声：“林野！快上来！联邦研究院的人回来了！还带了机械改造人！”
林野心里一沉，刚想拉着李默上升，灵脉之心突然剧烈震动，红色汁液喷涌而出——灵脉要断了！
“你先上去！”林野将净灵晶塞进李默手里，“我先稳住灵脉！”
“不行！要走一起走！”李默抓住他的胳膊。
“没时间了！”林野用力推开他，将体内所有灵气注入灵脉之心，“告诉你娘，我没让她失望！”
金色灵气涌入，灵脉之心的红光瞬间暴涨，裂痕暂时停止了扩张。李默看着林野被红光吞没的身影，咬了咬牙，转身抓住绳索往上爬。
井上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赵虎的怒吼、苏晴的惊呼、机械改造人的电子音混在一起。林野闭上眼睛，将手心的金色纹路贴在灵脉之心上——他能感觉到地球的“心跳”，微弱却顽强，像在说“别放弃”。
突然，手心的纹路与灵脉之心产生共鸣，金色与红色灵气融为一体，顺着灵脉蔓延开去。井下的裂痕开始愈合，蓝色的原始灵气不再狂暴，变得温和起来，像在回应他的守护。
“林野！”赵虎的声音在井口响起，带着惊喜，“灵脉稳定了！我们把联邦研究院的人打跑了！”
林野睁开眼，灵脉之心的红光渐渐柔和，他的身体却越来越轻——灵气消耗过度，意识开始模糊。恍惚中，他看到老妇人的笑脸，看到赤影狐的火红色身影，看到安全区的篝火……
“林野！”
他被拉了上去，落在温暖的怀抱里。苏晴正给他喂灵气液，赵虎和李默围在旁边，脸上满是焦急。
“成功了……”林野笑了笑，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躺在安全区的帐篷里，阳光透过帘缝照进来，暖洋洋的。念念趴在床边，手里捏着块灵源石碎片，见他醒了，立刻喊：“林野哥哥醒了！”
陈峰和老教授走进来，脸上带着笑：“你睡了三天，可把大家急坏了。”老教授举起一张图纸，“灵脉修复好了，李默按他娘的日志做的，现在原始灵气正在慢慢扩散，以后变异兽都会变温顺些。”
林野坐起来，手心的金色纹路亮了亮，比以前更纯粹。他看向窗外，安全区的人们正在种地，孩子们在放风筝，实验体和幸存者一起说笑——一切都在变好。
“对了。”陈峰递给他个盒子，“李默走了，说要去完成他娘的遗愿，把联邦研究院的秘密告诉更多人。这是他留给你的。”
盒子里是那只粉色的儿童手表，表盘修好了，指针在“3:17”处轻轻跳动。
林野握紧手表，看向东边的天空。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他知道，联邦研究院还没彻底消失，未来或许还有挑战，但他不再害怕。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手心的光，身边的人，还有这颗正在慢慢复苏的地球，都是他往前走的理由。
（第十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