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黑咖啡。晨光透过玻璃,在她脸上投下冷白的光晕。她刚醒来不久,身上还穿着秦震喜欢的深蓝色真丝睡袍,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后。
【系统提示:关键人物苏雨晴已知晓江晚姝与傅承聿的关系】
林姝抿了一口咖啡,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知道了。
终于知道了。
比她预想的还要快些。看来那张伪造的照片,赵琳的转述,晚宴的演技,再加上傅承聿身上那些遮不住的痕迹,所有线索堆叠在一起,终于压垮了苏雨晴那看似坚固的信任。
真好。
棋子都在既定的路线上移动,一步不差。
她放下咖啡杯,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镜中的女人脸色有些苍白,这是她刻意维持的状态,连续几天伤心欲绝的表演需要生理上的配合。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清醒,像深潭般不起波澜。
“系统,”她对着空气轻声开口,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傅承聿对我的好感度,现在多少?”
【系统:目标人物(傅承聿)当前好感度:-12。】
-12。
林姝盯着窗外的城市天际线,眼底掠过一丝锐利的光。
比刚回来的-50提升了38个点,已经逼近临界值。性吸引、博弈、占有欲,这些在持续攀升,像滚烫的岩浆在地下奔涌,只等一个突破口就能彻底喷发,淹没残留的恨意与防备。
明天。
明天下午三点,金茂君悦1704。
那就是突破口。
她需要把-12变成正数。不是靠眼泪,不是靠示弱,而是要用更锋利的东西——用他能理解的、属于他们同类之间的、黑暗的共鸣。
林姝放下咖啡杯,走到梳妆台前。镜中的女人脸色苍白,眼底却有清醒到极致的冷光。她打开抽屉,取出那个丝绒盒子。
珍珠耳钉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秦震上周送的。
她拿起耳钉,对着镜子戴上。冰凉的金属穿过耳垂,珍珠在颊边轻轻晃动,衬得脖颈的线条脆弱易折,这副模样,该是取悦金主的乖巧情妇。
但明天,她要戴着这副耳钉,去见傅承聿。
用最良家的装扮,说最狠毒的计划。
用秦震标记过的身体,去点燃傅承聿的独占欲。
林姝站起身,走到衣帽间。里面挂满了秦震让人送来的衣服,昂贵的定制款,风格成熟性感,与她从前的清冷气质截然不同。
她的手指划过那些衣架,最后停在最里面。
那里挂着一件米白色的羊绒连衣裙。款式极其简单,圆领,长袖,裙长到小腿。没有任何装饰,甚至剪裁都保守得过分。
但面料极好,触手温软。
这是她自己买的。用秦震给她的零花钱,在商场最不起眼的专柜挑的。
良家到极致。
纯洁到让人心生怜惜。
林姝将裙子取下来,对着镜子比了比。
就这件。
明天就穿这件。
去见傅承聿。
去见那个恨着她、却又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的男人。
她要让他记住,这个穿着最纯洁的裙子、戴着别的男人的礼物、却用最清醒的眼神与他谋划如何吞并另一个男人的女人,才是真正与他同类的存在。
苏雨晴太干净,江晚姝太像赝品。
只有她林姝,能和他一起在泥沼里跳舞,在悬崖边博弈,在恨意与欲望的烈火中互相灼烧,至死方休。
林姝将裙子挂回衣架,转身走进浴室。
热水倾泻而下,蒸腾的水汽模糊了镜面。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预演明天的每一句对话,每一个眼神,每一次触碰。
-12。
她要让这个数字,在明天之后,彻底变成正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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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总裁办公室。
傅承聿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开几份港口项目的评估报告。但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指尖的烟燃到一半,烟灰积了长长一截,摇摇欲坠。
他在等。等陈铭的电话,等东南亚那边关于秦震灰色航线的最新消息,等……那个女人的下一步动作。
手机屏幕在这时亮起。
来电显示:陆泽宇。
傅承聿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两秒,才按下接听键,声音听不出情绪:“说。”
“承聿,”陆泽宇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比平时低沉,带着明显的犹豫,“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傅承聿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响起陆泽宇带着试探的声音:“今天……我和嫂子吃了顿饭。”
傅承聿的指尖收紧。
“她状态不太好。”陆泽宇继续说,语气小心,“问我……江晚姝的事。”
空气瞬间凝固。
傅承聿没说话,只是缓缓向后靠进椅背,目光落在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上。办公室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
“你怎么说的。”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陆泽宇似乎被这平静噎了一下,才道:“我说……那是你的事,让她别多想。但承聿,”他的语气加重了些,“嫂子不是傻子。她看到你脖子上的痕迹了,昨天下午。”
傅承聿闭了闭眼。
昨天下午。
他在车里和林姝……
那些抓痕,他当时没注意。后来回家前特意检查过,衣领应该能遮住。但苏雨晴和他朝夕相处,有些细节,瞒不过。
“她还问,”陆泽宇的声音更低,“你和江晚姝……是不是有那种关系。”
傅承聿依旧沉默。
“我没明说,”陆泽宇叹了口气,“但嫂子大概……猜到了。”
长久的死寂。
电话两端只剩下微弱的电流声,和彼此压抑的呼吸。
许久,傅承聿才开口,声音冷得像结冰:“所以呢。”
陆泽宇似乎被这反应激到了,语气里带上几分难得的严厉:“承聿!那是你老婆!她陪你熬了五年,不是让你这样糟践的!那个江晚姝算什么东西?一个替身,一个玩意儿!你为了她让嫂子伤心,值得吗?!”
“值得吗”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耳膜。
傅承聿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
值得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就像七年前林姝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就像三年前他把江晚姝带回公寓的那一刻,就像现在……他和林姝在车里达成那场肮脏交易的那一刻。
停不下来了。
“我的事,”傅承聿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字字裹着冰碴,“不需要别人来评判。”
“我不是别人!我是你兄弟!”陆泽宇的声音拔高,“承聿,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为了一个林姝,你把所有人都搅得不得安宁!江晚姝,嫂子,还有你自己!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傅承聿盯着窗外,脑海中却闪过林姝那张脸,苍白的,妖娆的,挑衅的,脆弱的。无数张面孔重叠,最后定格在她跨坐到他腿上、用那双清醒冰冷的眼睛看着他,说“我们合谋吞了秦震吧”时的模样。
他想干什么?
他想赢。
赢回当年失去的一切尊严。
赢下和秦震的商战。
赢下……和林姝的这场游戏。
“泽宇,”傅承聿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疲惫的、却不容置疑的冷硬,“这件事,到此为止。”
“承聿——”
“我说,到此为止。”傅承聿打断他,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我的婚姻,我的选择,我自己负责。你只需要记住一点——”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沉,带着一种近乎暴戾的警告:“别碰林姝。”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
几秒后,陆泽宇才不可置信地开口:“你……你说什么?”
“我说,”傅承聿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别、碰、林、姝。”
“傅承聿你疯了?!”陆泽宇终于爆发,“那个女人把你害得还不够惨吗?你现在还护着她?!你到底——”
“我没有护着她。”傅承聿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我只是在告诉你,林姝是我的。要动她,也只能是我动。”
“至于怎么动,”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是我的事。”
说完,他不等陆泽宇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手机被扔在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办公室里重新陷入死寂。
傅承聿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扶手冰冷的皮革。
陆泽宇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你把所有人都搅得不得安宁。”
是啊。
他搅乱了所有人的生活。
苏雨晴的,江晚姝的,陆泽宇他们的,还有……他自己的。
但最该死的那个女人,却还活得好好的。
穿着良家的裙子,戴着秦震情妇的标签,用那双清醒冰冷的眼睛算计着所有人。
包括他。
傅承聿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办公桌的抽屉上。那里锁着林姝给他的U盘,里面是秦震三分之一的核心机密。
还有……那卷录像。他和她在她家卧室里的录像。
傅承聿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明天。
明天下午三点。
金茂君悦1704。
他约的地方。
他要看看,那个女人明天会以什么姿态出现。是继续扮演那个伤心欲绝的旧爱,还是露出她算计一切的冰冷真面目。
或者……两者都是。
傅承聿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近乎自虐的期待。
他,已经等不及要看下一幕了。
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新信息。
发件人没有存名字,但那串号码他烂熟于心。
傅承聿解锁屏幕。
信息很短,只有一句话:“我饿了。”
傅承聿盯着那句话,眼底的墨色翻涌,最终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缓缓打字回复:“饿着。”
发送。
然后,他将手机扔回桌上,重新点燃一支烟。青白烟雾升腾,模糊了他脸上所有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在烟雾后亮得骇人。像蛰伏的野兽,等待着猎物踏入陷阱,是先撕碎那身碍眼的良家衣裙,还是直接咬穿那截总是说出算计话语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