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泠快步穿过巷口时，风从背后推了她一把。她抬手按住药囊，指尖触到布料下那枚核心的轮廓。昨夜山脊上的灰影还在眼前晃，她没停下脚步，直接拐进街角那间不起眼的工坊。
门是虚掩的，她一推就开。
顾砚正趴在长桌前，手里拿着一把小锤，对着一块铜片敲打。桌上摊着图纸，上面画满了齿轮与连杆的结构。他听见动静也没抬头，只说：“你来了。”
“东西带来了？”燕南泠走到桌边，从内袋取出油纸包，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那张地图。
顾砚终于放下锤子，伸手接过。他盯着图看了许久，忽然问：“这是星渊残卷给的？”
“我亲眼见的。”她说，“阵盘运转的方式是螺旋状，能量循环有固定频率。如果我们造的武器能反向干扰这个频率，就能撕开他们的护体灵光。”
顾砚沉默片刻，拿起炭笔在纸上画了几道线。“逆旋破灵……原理可行。但现有的机关箭转速不够，飞出去不到三丈就会偏。”
“我知道。”她指向图上一处，“你看这里，阵法的核心节点在西北侧，如果我们在箭尾加一组双齿轮，用相反方向驱动，让箭体高速逆旋，或许能切开灵力屏障。”
顾砚看着她的手指，又低头看图，慢慢点头。“可以试。但材料得换，普通铁芯撑不住这种转动。”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脚步声。
周晏推门进来，肩上扛着一个布包。他把包放在桌上，解开绳子，露出几块泛青的金属块。“北岭寒铁，刚运到。听说你们要改机关，我就带过来了。”
燕南泠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块，凉意顺着指尖传上来。“这材质够密，能承受高频震动。”
“不止。”周晏指着桌面另一侧的小型机关兽，“御灵兽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中枢过热。一旦启动超过半柱香时间，内部线路就会烧断。如果用寒铁做核心，说不定能靠低温维持稳定。”
顾砚走过去，拿起一块寒铁仔细查看。“导热性比秘铜差，但耐冷不耐热。只要我们控制好能量输出节奏，让它间歇运行，反而更持久。”
“那就改。”燕南泠说，“先把破灵弩的双齿轮装上去，再换御灵兽的心核。”
三人立刻动手。
燕南泠负责绘制新的传动图，顾砚调整机关结构，周晏则拆解原有的部件。工坊里只剩下工具碰撞的声音和偶尔几句指令。
“齿轮咬合太紧，松两分。”
“轴心偏了，重新校准。”
“这边的线路绕远了，剪掉重接。”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暗了下来。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一下，两下，没人停手。
直到深夜，第一支新型机关箭终于组装完成。
它比普通的箭长一些，尾部多了两个交错的齿轮组，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燕南泠拿在手里翻看，轻轻转动齿轮，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试试威力。”她说。
他们带着箭来到后院空地。周晏站在十步外，手中握剑，摆出防御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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