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王,赵军用了一种不知名的武器,轰轰隆隆一阵巨响,咱们的城防就被打破了。臣估摸着赵军从泉州那边已经向蓟都开过来了,大王要早作准备啊。”
燕王喜慌了神:“相国,你看这,南线的赵军还没退去,东边就又来了,这叫寡人如何是好?难道真要寡人亲去赵营请罪?”
将渠摇头道:“瞧赵军如此形势,其志在灭燕,就算大王亲至也绝不可能挡住赵军脚步。为今之计只有依托城防拖住赵军,同时派人向秦楚求援。蓟都留守之军加上四周散兵,凑足十万大军应当不是问题。我们只要能守住蓟都一月,相信能够等来秦楚援兵。”
“赵军向来勇悍,又得来这么厉害的武器,我军能是其对手吗?一旦城破,寡人不免成为赵国阶下之囚。”
将渠对蓟都能否守住也拿捏不准,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大王携宗室和后宫先行一步前往辽东避难,待臣击退强敌后再迎大王归来。”
放在平时甚至形势再稍微好一点,燕王喜都会认为这是不是将渠在趁机夺取兵权。而且就算留守,他也会交给太子丹。
但在此时的生死存亡之际,太子丹又不在身边,他只能点头道::“如此,寡人就把蓟都全托付给爱卿了。”
不管燕王喜怎么想,将渠的话却是真心的。送走燕王,他立即开始集结兵力,整顿城防。同时亲自修书两封,派精干人员,分赴咸阳和寿春求援。
张良在武遂城下等了三日,后方的雷火弹和海路出动的消息同时送到。他估摸着泉州那边的新军已经登陆,立即开始进攻武遂。
武遂守将伍牍见赵军异动,意识到真正的战斗要开始了。他是燕军中的良将,城防体系打造的一丝不苟,只等赵军来攻。
但令他意外的是,赵军只在城外摆了一排排大型投石机,却没见到一架云梯和撞车等攻城器械。
他对副将道:“赵军这是在搞什么鬼,虽然他们的投石机甲于诸国,但想要单凭这个就拿下武遂,未免也太小觑我们了。”
副将点点头:“不错,想来之前赵国独有水泥技术,所以秦楚等国的夯土城墙吃了亏。现在咱们也有了水泥,赵军再想凭着投石机就打破城防就没那么容易了。将军快看,赵军的投石机开始抛射了。”
“全体隐蔽,躲避石弹!”
燕将的话音刚落,带着点点火星的雷火弹如陨星般砸入燕军阵中,瞬间爆裂开来。
冲天的火光吞噬了整段城墙,弹片裹挟着碎石四处飞溅。燕将的头盔被气浪掀飞,他转头就看到身旁亲卫被炸成血雾的惨状。
城墙崩塌的烟尘尚未落定,燕军便如溃堤般四散奔逃。有人扔了长矛翻下马道,有人扯掉盔甲钻进城巷,更有甚者竟跳进护城河扑腾逃生。
燕将见状,登上将台亲自擂鼓。鼓点如惊雷般炸响,竟暂时压住了溃逃的喧嚣。
回防!列阵!
他每吼一声便重击鼓面,震得附近的人耳膜嗡嗡作响。亲兵队趁机砍倒几个逃兵,血淋淋的人头被挑上枪尖。
溃军终于缓下脚步,凭着多年训练的本能重新集结,残破的字旗再次竖起。
然而这只是赵军的第一轮试射,了望台上的观察手很快将修改过的射击诸元报给炮手。
六十架飞天炮,二十架一排,这几乎已经成了赵军攻城时的标配。
未等列好队的燕军喘息,第二排炮火接踵而至,精准覆盖城墙缺口。
当第三排炮弹呼啸着砸进燕军本阵时,整段防线已化作火海。轮射间隙被压缩到不足十息,连绵的爆炸声竟似暴雨敲檐般不绝于耳。
这次燕军的士气彻底崩溃,人群狼奔逐突一般向城下跑去。燕将想要擂鼓聚兵也做不到了——战鼓已经全部被炸成碎片。
这仗打不成了!
在热武器的巨大威力面前,燕将的个人能力显得无比渺小。他无奈之下只能跟随人群向后撤退。一直跑出城外十多里,才重新聚集残军,原本的十万大军只剩下七万余人。
看着周围抛盔弃甲手无寸铁的部下,燕将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和赵军对抗,只能向北撤退,另做打算。
赵军三轮射击过后,武遂正面城墙轰然塌陷了三十多米。硝烟过后,墙后不见一个燕军士兵。张良没有大意,让侦察兵查探后,这才挥军进城。
城内燕军主力已经悉数出逃,剩下的千余老弱没有做任何抵抗,直接投降。
张良找来公冶樊,说道:“燕军主力的精气神已被打垮,不能给他们喘息时间。现在给你三万精锐出城追击,我带领主力和军火辎重随后跟上,务必将其全部击溃。”
公冶樊振声道:“末将领命。”
武遂守将带着败兵一路逃到容城,收拢了容城的兵力后,向东渡过涞水,然后毁掉渡口,继续东撤。他打算到方城、临乐一带聚拢兵力,再和赵军一决雌雄。
通过此战,他已经琢磨出来了,赵军的雷火弹必须由投石机发射才能及远,己方只要能在其投石机架设好之前冲上去和赵军打成一团,双方短兵相接,未必就输给赵军。
涞水渡口已毁,料想赵军一时半会儿不能渡河,燕将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点儿,命令行军速度稍慢一点,不然没到临乐,士兵就得累垮。
然而赵军工程兵架设浮桥的速度快得令他难以想象,他到达临乐,刚把情况告知方城和韩皋太守,还没来得及聚拢兵力,后方就传来消息:赵军先锋据此已不足十里。
从兵力上来讲,燕军人数远多于公冶樊的三万人,但是他们一路丢盔弃甲而来,都是手无寸铁之人。更兼体力不支,士气低落,和赵军对战的话只怕一触即溃。
如果再次据城死守的话,估计等到己方士气回升,赵军的军火也运到了。
思来想去,燕将决定带领主力继续撤,同时让三城守军阻拦赵军。
三城守军加起来有一万多人,无论兵力和战力都和公冶樊手下的精锐相去甚远。他率军急攻之下,仅仅半日就打通了前路。一万多燕军除了三千多人被杀或被俘,其余多数溃散。
临乐、方城等城的太守见赵军如此勇猛,都吓得紧闭城门,坚守不出。幸得赵军的目标只是燕军主力,并没有挥军攻城。道路打通,直奔蓟都方向去了。
燕军虽然败溃的快,但也为主力争取了大半天时间。燕将赶在公冶樊咬住他们前终于进入蓟都,公冶樊所部没有器械,只好在城外扎营,堵住燕军出路。
伍牍见公冶樊部孤军在外,向将渠建议道:“相国大人,趁现在赵军主力未至,我们可以先集中优势兵力先歼灭城外赵军。”
将渠摇摇头:“我们的战略是坚守待援,不是和赵军硬拼。等到秦楚援兵一至,赵军自然退却。”
伍牍大急:“话是这么说,只怕赵军的火弹比援军来得更快。”
将渠道:”蓟都的城墙厚度是武遂的数倍,赵军的火弹一时半会儿应该无法对墙体造成有效破坏。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必要浪费宝贵的守城兵力和赵军硬拼,在此坚守就好。”
伍牍苦劝之下不能动摇将渠心意,于是说道:“那就请相国大人给我部的七万人发给武器盔甲,末将愿带人前去杀敌。”
将渠哼了一声:“既然已经来到蓟都,所有兵马就应该听由本相调遣。本相命令,全军坚守待援,任何人不得随意出战,违令者斩!”
伍牍大怒:“那好,兵器我也不要了,打开城门,我们赤手空拳去迎战赵军。”
将渠喝道:“大胆,一个败军之将还大言不惭的在这儿言勇,来人,先将这狂徒押入大牢,战后再处置。”
闻言,三个卫兵过来拖着伍牍就往外走。
伍牍挣扎着叫道:“将渠,你这老东西,误兵误国…” 后面的话没说完,嘴里被塞了一块麻核。
就这样,伍牍被将渠押入大牢。当夜,赵式率领三万新军赶到,燕军也随之失去了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失去了唯一可能战胜赵军的机会。
翌日午后,张良率军带着军火辎重也赶到蓟都城外。赵军十二万大军把蓟城西南两面堵了个水泄不通,蓟城北面是山,只留下东边一条退路。
一番喊话交涉不成后,赵军开始进攻。
将渠说的确实没错,蓟都城墙确实盖得很结实。砖石水泥砌了整整有四丈高,两米多厚的城墙。单靠雷火弹的威力,只怕得要上万颗才能够打出适合大军进攻的缺口。
以目前的运输能力,想要短时间内把上万颗雷火弹同送到这么远的战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幸好赵军早有准备,赵式他们来得这么晚,就是因为随军携带了五门火炮。这玩意儿在燕国的乡间小道上实在太难运,严重拖慢了行军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