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盈盈初舞台爆火后的第三天上午，吴梦导演的电话直接打到了林闲办公室。
“林总监，开门见山——《姐姐》主题曲《无价之姐》的传播度没达到预期。”吴梦声音里带着疲惫，“各大音乐平台排名在二十开外，短视频使用量也不够。节目组需要话题，需要破圈。”
林闲开了免提，整活策划部全员竖起耳朵。
“吴导想要什么效果？”
“要全民跟跳。”吴梦说，“像当年《小苹果》那样，广场舞大妈、上班族、学生党都能跟着扭两下。但问题是——《无价之姐》的编舞太‘女团’，动作复杂，普通人学不会。”
林闲脑子里，【跳舞精通】的技能树自动亮起——不是那种需要苦练的掌握，而是像突然看清舞蹈的本质：节奏、律动、传播性。
“给我原版编舞视频，还有歌曲伴奏。”林闲说，“二十四小时，我给你一个广场舞版本。”
电话那头安静了三秒。
“……广场舞？”吴梦语气微妙，“林总监，这是《乘风破浪的姐姐》，不是《夕阳红艺术团》。”
“谁说广场舞只能夕阳红？”林闲笑了，“吴导，您想要破圈，就得打破圈层。广场舞是中国最大规模的群众运动，覆盖三亿人。如果能让他们跳《无价之姐》——”
他顿了顿：“那就不只是破圈，是炸圈。”
挂掉电话五分钟，资料发到。
林闲把视频投屏到白板上：“各位，新任务：把这首‘女团舞’变成‘广场舞’。要求：动作简单易学，节奏感强，要有魔性，让人看了就想跟着扭。”
陈默盯着屏幕上的原版编舞——小姐姐们扭胯、甩头、wave，动作干净利落，但也确实复杂。
“这要简化到什么程度？”王烨挠头，“总不能就伸伸胳膊踢踢腿吧？”
“要保留精髓，降低门槛。”林闲站起来，走到会议室空地上，“看原版这个八拍——扭胯接转身。”
他示范了一遍标准动作，然后突然放缓：“但如果给大妈跳，可以这样——”
他做了个幅度更大、更夸张的扭胯，像在晾衣服时顺便活动腰。
会议室里爆发出笑声。
“笑什么？”林闲一本正经，“广场舞的精髓是什么？生活化、接地气、有劳作感。你让大妈们做专业wave，她们觉得别扭。但你让她们做‘晾衣服扭腰’‘擦玻璃划圈’‘扫地踢腿’——她们马上能上手。”
刘小宇弱弱举手：“那……要不要加点道具？比如扇子、手绢？”
“可以，但得时髦。”林闲在手机上翻找，“我见过有广场舞队用发光手环、甚至无人机当道具的。我们要做的是——让广场舞看起来不土，反而很潮。”
接下来的六小时，整活策划部变成了舞蹈研究室。
陈默找来了近三年最火的二十支广场舞视频做分析；王烨联系了之前合作过的广场舞领队王大妈；刘小宇开发了一个动作难度评分系统——输入舞蹈动作，系统自动生成“普通人学习所需时间”。
林闲则对着镜子，把《无价之姐》的每个八拍拆解、重组、再创造。
“副歌这个‘甩头转身’，可以改成‘梳头照镜子’。”他边做边讲解，“手上动作像在撩头发，脚下步子像在试新鞋——既贴合歌词‘做自己的无价之宝’，又容易模仿。”
王烨录下视频发给王大妈。十分钟后，王大妈回了一段语音，点开是大妈们洪亮的笑声：
“小林啊！这个动作好！我试了试，隔壁李姐说像她每天早晨抹雪花膏！对了，能不能再加个‘买菜掂分量’的动作？我们买菜时都这样！”
林闲乐了：“加！”
傍晚六点，第一版“广场舞化”编舞完成。
林闲带着团队直奔附近的小公园——王大妈已经召集了三十位阿姨严阵以待。
音乐起。
“来！姐妹们！”王大妈站在前排，“跟着林老师学！第一拍——抹香香！”
阿姨们整齐地做出抹脸动作，笑得前仰后合。
“第二拍——试新鞋！”
“第三拍——晾衣服！”
“第四拍——买菜掂分量！”
简单的动作，配上《无价之姐》铿锵的节奏，竟然出奇地和谐。最关键的是——真的容易学。三遍过后，大部分阿姨已经能跟上。
路过的小年轻们停下脚步，举着手机拍。
“妈呀，这是什么魔性改编？”
“《无价之姐》还能这么跳？”
“我想学！看着好解压！”
跳完三遍，王大妈气喘吁吁地拉着林闲：“小林，这舞能火！比我们平时跳的那些‘凤凰传奇’带劲儿！什么时候出教学视频？我让我们全市三百个广场舞队都学！”
回去的路上，陈默看着手机：“林总监，刚才那段拍摄已经上抖音了，点赞破万……评论区都在求教学。”
“教学视频今晚就剪。”林闲说，“但还不够——我们要让《姐姐》节目里的艺人也跳。”
晚上九点，林闲拨通吴梦导演电话。
“吴导，第一版编舞出来了，效果很好。但我建议——下周的节目里，让所有姐姐集体跳这个广场舞版本，作为互动环节。”
吴梦倒吸一口凉气：“让三十个女明星……在节目里跳广场舞？”
“不是传统广场舞。”林闲调出拍摄视频，“是‘时尚化广场舞’。姐姐们穿着打歌服，跳着生活化动作，那种反差感本身就有话题。而且——”
他顿了顿：“可以让姐姐们教观众跳，现场连线广场舞大妈，甚至发起‘全民无价之姐广场舞挑战赛’。奖品可以是节目赞助商的产品，或者……姐姐们的签名专辑。”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久到林闲以为信号断了。
然后传来吴梦的声音：“林闲，你真是个疯子。”她顿了顿，“但我喜欢。明天带团队来长沙，现场教姐姐们。另外——”
她压低声音：“这件事先保密，我要给其他导演组一个‘惊喜’。”
第二天中午，长沙，《姐姐》录制基地。
三十位姐姐刚结束排练，正瘫在休息室喝水果茶。忽然，编导通知：“下午加练，学新编舞。”
哀嚎声四起。
“还练？！腿要断了！”
“什么新编舞？不是都定好了吗？”
“救命……”
但当林闲走进排练室，身后跟着整活策划部团队时，姐姐们愣住了。
“林闲？”蓝盈盈第一个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来教大家跳广场舞。”林闲言简意赅。
休息室瞬间安静。
然后爆发出哄笑。
“广场舞？！”
“林总监你别逗了！”
“我们跳《小苹果》吗？”
林闲没笑。他打开投影，播放昨天公园里阿姨们跳舞的视频。
音乐响起，画面里，王大妈领着三十位阿姨，动作夸张又充满生命力。
笑着笑着，姐姐们安静了。
她们看到阿姨们脸上的笑容，看到路过年轻人举起手机，看到那种纯粹的、不受拘束的快乐。
“这不是土。”林闲按下暂停，“这是生命力。而你们——”他看向三十位姐姐，“需要让观众看到，女明星不只是完美的、精致的、遥不可及的。你们也会做抹香香、试新鞋、晾衣服这些接地气的动作。”
他顿了顿：“更重要的是，当三亿广场舞大妈都在跳《无价之姐》时，这首歌就真的‘无价’了。”
沉默。
然后，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姐姐——演员秦海璐站起来：“我学。这动作看着解压。”
“我也学。”歌手谭维维笑道，“比我那些高音好唱多了。”
“带我一个！”演员宁静一拍大腿，“早就想活动活动老胳膊老腿了！”
一个接一个，姐姐们站起来。
下午三点，排练室变成了大型“真香”现场。
“哎哟这个‘买菜掂分量’有点意思！”
“抹香香要带感情！想象你在抹腊梅！”
“林总监！‘晾衣服扭腰’能不能再骚一点？”
林闲站在镜子前，一个个动作纠正。
蓝盈盈学得最快——毕竟经历过“破碎感古典舞”的洗礼，她对林闲的“魔改”接受度极高。她甚至自己加戏，在“试新鞋”动作后加了个嫌弃的撇嘴：“这鞋磨脚！”
全场笑倒。
吴梦导演在监控室看着，嘴角越扬越高。
她对身边的杨蜜说：“杨总，你们这位林总监……真是个人才。他能让这群心高气傲的姐姐，心甘情愿地跳广场舞。”
杨蜜抱着手臂，眼里有笑意：“因为他从不把任何人当傻子。他知道姐姐们要什么——不是敷衍观众，而是真正打动观众。”
晚上七点，教学结束。
姐姐们竟然意犹未尽。
“明天还练吗？”
“这舞跳完一身汗，比健身房痛快！”
“林总监，能不能再加个‘怼老公’的动作？我特有经验！”
林闲笑着记录建议。
走出排练室时，蓝盈盈叫住他。
“林总监，”她眼睛亮晶晶的，“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让我觉得……”她顿了顿，“跳舞可以这么快乐。不用绷着，不用完美，就像在自家客厅发疯。”
林闲拍拍她肩膀：“那就继续发疯。下周录制，我要看到三十个姐姐——疯得全网沸腾。”
回酒店的车里，陈默盯着手机：“林总监，‘姐姐跳广场舞’的路透已经上热搜了。虽然画面模糊，但话题阅读量已经破亿……都在猜我们要搞什么。”
林闲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脑子里已经在规划下一环：全民挑战赛怎么发起，奖品怎么设置，如何联动广场舞大妈和年轻观众……
手机震动，杨蜜发来消息：
“吃瓜美少女：吴导刚跟我说，”
“吃瓜美少女：下季《姐姐》的创意总监，”
“吃瓜美少女：想请你当。”
“吃瓜美少女：开价八位数。”
“吃瓜美少女：我说——”
“吃瓜美少女：得加钱。”
林闲笑了。
他回复：
“告诉吴导，”
“等这波广场舞炸完，”
“再谈价钱。”
“毕竟——”
“一个好的整活，”
“无价。”
窗外，长沙的霓虹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