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的使者带来了天熙皇帝的旨意,如同春风拂过初定的东疆,为这片刚刚经历血火洗礼的土地注入了新的活力与秩序。
在王险城临时行辕改建的、略显简朴却庄严肃穆的大堂内,盛大的宣旨仪式举行。以晋王韩继为首,东征军主要将领、有功士卒代表,以及新归附的朝鲜旧地主要官吏、部族首领,皆身着礼服,屏息凝神,跪听圣谕。
天使声音洪亮,抑扬顿挫,首先对东征大捷给予了极高的评价,盛赞晋王韩继“英睿天纵,调度有方,克定东夷,扬我国威”,肯定了全军将士的忠勇奋战。随后,便是对有功之臣的大肆封赏。
晋王韩继,加食邑万户,赐金帛、车马、弓剑无数,其“英武果决,堪为柱石”的评价,无疑进一步巩固了其在大麦朝堂与军中的超然地位。
武将勋贵,酬功显赫:
灌婴,晋爵为阳夏公,赏赐极厚,以其勇猛善战,摧锋陷阵,总领陆师主力功勋卓着。
栾布,晋爵为平阳公,以其奇正相合,克险制胜,尤其是狼林渡迂回、崧山断敌之功,奠定胜局。
张浒,晋爵为靖海侯,以其水师纵横江海,保障粮道,策应陆师,封锁王都,功绩斐然。
柴武(虽未直接参与东征,但镇守北疆,保障后方),亦获厚赏,晋爵加邑。
其余如赵贲、屠川等留守将领,皆有封赏。
阵亡将士,追赠爵位,厚加抚恤,令地方官立祠祭祀。
年轻一代,崭露头角:
对随军历练的年轻一代,皇帝亦不吝封赏,虽爵位不高,却意义非凡,标志着他们正式步入大麦帝国的权力舞台。
灌阿、柴奇、栾贲、周亚夫、陈嘉等将门之后,皆授以中低级军职实衔(如校尉、都尉),并赐爵关内侯或卿爵,认可他们在战场上的勇武与成长。
随明、陈应、蒯通、召奴、孙阳等文臣之后,则根据其贡献,授以相应文职(如郡丞、长史、令史等),或进入御史系统、大司农系统历练,同样赐爵褒奖。他们在军务协调、情报分析、后勤保障、民政安抚等方面的才能得到了充分肯定。
圣旨最重要的部分,在于正式批准了韩继的奏请,于卫满朝鲜旧地设立四郡:
乐浪郡:以王险城为郡治,辖域最广,囊括大同江流域及周边富庶之地,是为核心区域。
临屯郡:位于乐浪郡以南,控制半岛南部沿海地区。
玄菟郡:位于乐浪郡东北,辖治原朝鲜东北部及部分沃沮之地,地势多山。
真番郡:位于乐浪郡东南,与辰韩、弁韩等部落接壤,带有羁縻性质。
皇帝任命了首批郡守、都尉等主要官员,多为随军文吏或朝廷选派的干才,同时亦留用了部分表现恭顺、确有才能的朝鲜旧吏辅佐。同时,设立 “东夷都护府” ,总领四郡军政,首任都护由晋王韩继兼任,赋予其全权处理东疆事务之权,直至局势完全稳定。
圣旨亦体现了怀柔远人的政策。对于主动归附、且在平定过程中有所贡献的朝鲜旧贵族、部族首领,赐予大麦爵位(如君、长等),承认其部分原有权益,并将其纳入新的郡县管理体系,以减少改制阻力。
宣旨完毕,山呼万岁之声震耳欲聋。无论是麦朝将士还是新附之民,都感受到了大麦帝国的气度与掌控力。封赏酬功,激励后来者;设郡置县,奠定长治久安之基。
接下来的数月,东疆四郡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建制工作。阳夏公灌婴与平阳公栾布麾下的精锐开始分批轮换休整或驻防要地,靖海侯张浒的水师则继续巡弋海疆,确保航路安全。各级新任官吏在晋王韩继及东夷都护府的统筹下,着手推行大麦律令、丈量土地、编户齐民、兴修水利、鼓励农桑。
年轻的功臣们也在新的岗位上忙碌起来。灌阿、柴奇开始真正统领一部兵马,负责区域防务;栾贲、周亚夫协助父亲处理军务之余,也开始接触地方治理;随明、陈应等人则在郡府中担任要职,将战时积累的经验用于建设;蒯通利用其纵横之才,继续安抚地方豪族,收集周边部族情报;召奴、孙阳则致力于恢复民生经济与医疗体系。
王险城的城墙依然带着战火的痕迹,但城内已逐渐恢复了秩序与生机。市集重现喧嚣,田野间有了耕作的身影。大麦的统治,正以一种强势而并非全然霸道的方式,在这片新的疆土上扎根。
这一日,韩继在东夷都护府内(原朝鲜丞相府)翻阅着各地送来的奏报,看着灌阿关于剿灭最后一股山匪的捷报,随明关于乐浪郡户籍初步统计的文书,以及蒯通关于真番郡外辰韩部落遣使试探的密信,他深知,灭国之战虽已结束,但治理东疆的漫长征程,方才真正开始。而他麾下这支经过血火淬炼、正不断成长的文武班底,将是他面对未来一切挑战的最大倚仗。东方的天空下,一个属于大麦的新时代,正在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