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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的天熙城,秋意已浓。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皇城,翰林院庭中那株银杏的叶子黄了大半,风一吹便簌簌落下,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金黄。王璋推开值房的门时,发现窗台上已经积了些落叶,他拿起笤帚轻轻扫去,动作熟练自然——这在胶东老家是每日必做的活计,如今身在翰林院,这习惯倒也没丢。

书案上堆满了书卷。过去半月,他除了日常校勘典籍,主要精力都投入到了《天熙会典》的编纂中。这是一部集大成的典章制度总汇,分礼、乐、兵、刑、工、吏、户七典,每典又分若干目,包罗万象。王璋负责的是“户典·田赋”部分,需要整理前朝田制、税法的沿革,并结合当今天下实情,提出新朝的建议。

这工作比他想象中更难。前朝典籍浩如烟海,记载常有矛盾;各地田亩状况千差万别,北地多旱田,南方多水田,山地、平原、丘陵各有不同;再加上隐田、逃税、权贵兼并等等弊病……要把这些都理清,提出切实可行的新制,绝非易事。

“王修撰,早啊。”周侍读端着茶盏走进来,见他已在伏案工作,笑着点头,“年轻人勤勉是好事,但也别太拼。治国如烹小鲜,急不得。”

王璋起身让座:“大人教诲的是。只是下官查阅前朝田制,发现自前朝行‘限田令’后,初期颇有成效,但不过不久后便名存实亡。究其原因,一是地方豪强抵制,二是官吏执行不力。如今我朝若要改革田赋,当如何避免重蹈覆辙?”

周侍读在对面坐下,捋须沉吟:“你这个问题问到要害了。制度再好,也要靠人去执行。前朝之弊,一在监察不严,二在赏罚不明,三在……人心不齐。”

他压低声音:“你可知道,当年‘限田令’推行时,朝中反对声音最大的,是哪些人?”

王璋心中一动:“世家大族?”

“正是。”周侍读点头,“他们手中田产最多,限田伤其根本,自然要阻挠。所以啊,改革田制,表面上是改制度,实则是动利益。利益一动,便生阻力。”

王璋若有所思。他想起了杜衡,想起了那些勾结匈奴的旧族余孽。杜家倒了,但天下像杜家这样的家族,还有多少?他们手中的田产,又有多少?

“那依大人之见,该如何破局?”

“两条路。”周侍读伸出两根手指,“一是雷霆手段,如陛下处置杜衡般,杀一儆百。但此法可一不可再,且易生反弹。二是温水煮蛙,步步为营——先清丈田亩,摸清底数;再定等分级,区别对待;最后才动税赋。同时,要给大族出路,比如允许他们以田产入股官办工坊,或减其田赋但增其商税……”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小吏匆匆进来:“王修撰,陈学士请您去正堂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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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御史台察院。

顾昭看着手中的案卷,眉头紧锁。这是他接手的第三起案子,也是最棘手的一起——京郊良乡县,县令被控贪墨修河款项,致使今夏河堤溃决,淹了三个村子,死伤数十人。案卷显示,县令坚称款项已全部用于修堤,是今年雨水太大所致;而状告他的县丞则指证他虚报工料、中饱私囊。

两人各执一词,证据却都不完整。账簿有涂改痕迹,工料清单缺失,甚至连当时参与修堤的工匠都说不清具体用了多少材料。

“顾编修,这案子不好办吧?”同屋的刘御史走过来,他是察院的老资格,四十多岁,面容精干,“良乡县令叫孙有德,是太原孙氏的旁支。孙氏虽不是顶尖世家,但在太原根基很深。而那个县丞……听说是个寒门出身,苦熬了十几年才到这个位置。”

顾昭听出了弦外之音:“刘大人的意思是,这可能是新旧之争?”

“是不是,查了才知道。”刘御史意味深长地说,“不过御史办案,讲究证据确凿。没有铁证,动不了人;但若是真有贪墨,也不能因他出身就放过。这其中的分寸,你要自己把握。”

顾昭沉思片刻:“我想去良乡县实地查访。”

“哦?”刘御史挑眉,“这案子按规矩,该发回京兆尹或大理寺复核,御史台只需审核卷宗即可。”

“卷宗不清,审核无从谈起。”顾昭站起身,“既然双方各执一词,那就去现场看看。河堤还在,工匠还在,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刘御史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年轻人有冲劲,好。我准了,带两个书吏去,三日内回来。记住,查案可以,不要打草惊蛇,更不要轻易下结论。”

“下官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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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职方司的值房里,赵符正对着舆图发呆。

他被分配负责北疆各卫所的防务轮换事宜——这本该是经验丰富的官员才能胜任的工作,涉及兵力调配、粮草转运、换防路线等等,一个不慎就可能出纰漏。赵符虽是将门之后,但从小学的是四书五经,只有空闲时被父亲要求去军中锻炼,何曾接触过这些繁琐的调度?

更让他头疼的是,北疆各卫所的主将,大多是他父亲辈甚至爷爷辈的老将,个个资历深厚,脾气也大。他一个刚入兵部的小小主事,发出的文书,人家买不买账还是两说。

“赵主事。”同僚李郎中走过来,见他对着舆图发愁,好心提醒,“北庭都护府的换防文书送来了,柴武将军建议将狼山卫的三千骑兵调往云中,填补上次战事的空缺。您看……”

赵符接过文书,仔细看了一遍。柴武的建议合理,狼山卫离云中最近,调动最便捷。但他记得父亲曾说过,狼山卫的指挥使是个刺头,当年连柴武的面子都不太给。

“李大人,依您看,狼山卫会听调吗?”

李郎中苦笑:“难说。按制度是该听调,但边将……有时候会有自己的考量。尤其是狼山卫守着狼山隘口,位置紧要,指挥使王猛常以‘防务重地不可轻动’为由推脱。”

“那该如何?”

“通常有两个法子。”李郎中伸出两根手指,“一是请太尉府或晋王殿下批个手令,以朝廷名义压服。二是……给些好处,比如允诺换防后补充精良装备,或给指挥使本人请功。”

赵符皱眉。第一个法子简单,但显得兵部无能;第二个法子……有违他心中原则。

他想了想,提笔在文书上批复:“准调。另,着狼山卫于十月初五前完成换防,兵部将派员督验。延误者,按军法论处。”

写完,他抬起头:“李大人,劳烦将这份批复抄送太尉府备案。另外,给我备马,我亲自去一趟狼山卫。”

李郎中一惊:“赵主事,这……狼山卫离天熙城四百里,路上不太平,您又是文官……”

“我虽是文官,也是将门之后。”赵符站起身,眼中闪着光,“父亲常说,带兵要恩威并施。既然要以威服人,总要让人见到‘威’从何来。我亲自去,看看那位王指挥使,到底有多难缠。”

午后,永熙宫文华殿。

晋王韩继正在听蒯通的禀报。殿内除了他们,还有墨雪和随明。

“良乡县令孙有德的案子,顾昭申请实地查访,已经准了。”蒯通将一份文书放在案上,“另外,赵符今日启程前往狼山卫,督催换防事宜。”

韩继点头:“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不过……”他看向墨雪,“墨侯,狼山卫那边,你安排的人到位了吗?”

墨雪道:“殿下放心,格物院的两名学徒已混入随行队伍,他们会沿途记录地形、水源、驿站状况,为将来修整北路驿道做准备。另外,新改进的‘千里镜’也带上了,正好试试观测效果。”

“顾昭那边呢?”韩继又问。

“麦风司派了两人暗中跟随保护。”蒯通道,“良乡县虽在京郊,但今年水灾后流民增多,不太太平。不过以顾昭的谨慎,应该无碍。”

随明插话:“殿下,还有一事。今日陈昶递了第二封拜帖,言辞更加恳切,似有要事相商。”

陈昶,颖川陈氏族长。自科举放榜后,这位老牌世家的掌舵人已经第三次求见了。

韩继沉吟片刻:“告诉他,明日午时,我在政事堂见他。”

“殿下真要见?”随明有些担忧,“陈氏虽表面恭顺,但毕竟树大根深。杜衡之事刚过,此时与世家走得太近,恐引人非议。”

“正因为杜衡之事刚过,才更要见。”韩继淡淡道,“杜氏是顽抗到底,所以覆灭。陈氏想求变,朝廷就该给机会。天下世家不只陈氏一家,他们的态度,会影响很多人。”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新政推行,不能只靠打压,也要有拉拢。告诉陈昶,只要陈家子弟凭真才实学入仕,守朝廷法度,朝廷一视同仁。但若想走歪路……杜衡的下场,他应该看得很清楚。”

“是。”

众人退下后,韩继独自站在窗前。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翰林院的屋顶隐约可见。

他想起了王璋在策论中写的话:“聚人心,要在公正。”又想起了顾昭那句:“严刑峻法以清旧秽。”

一个要聚,一个要清。看似矛盾,实为一体。治国,果然如走钢丝,稍有不慎,便会失衡。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新旧交替的时代,找到那个平衡点。

黄昏时分,天熙城外。

赵符带着两名兵部吏员、四名护卫,骑马出了西门。秋风吹拂,官道两旁的树木已是一片金黄。他回头望了一眼越来越远的城墙,心中涌起一股豪情——这是他第一次以朝廷官员的身份出京办差,也是他第一次独自面对军务挑战。

“大人,前面十里有个驿站,咱们今晚在那里歇脚。”一个老吏员提醒道。

赵符点头,夹了夹马腹。马匹加快速度,蹄声嘚嘚,在暮色中传得很远。

与此同时,另一条官道上,顾昭也坐着马车离开了天熙城。他只带了两名书吏,轻车简从。车窗外的田野已收割完毕,露出褐色的土地,偶尔能看到农人在田间收拾秸秆。

“顾大人,良乡县快到了。”书吏指着前方,“听说今年水灾后,县里不太平,流民常聚众闹事。咱们要不要先去县衙?”

顾昭摇头:“先去河堤看看。灾情如何,堤坝如何,亲眼见了才知道。”

马车继续前行,车轮碾过官道,扬起淡淡的尘土。

夕阳西下,将天边染成一片橘红。天熙城在这片暖光中,渐渐隐去了轮廓。

而在城中,王璋刚刚结束一天的编纂工作,正走出翰林院大门。他手中拿着一卷新整理的田制资料,准备带回住处继续研读。

街上的灯笼已经陆续点亮,炊烟袅袅升起。这座新城在秋日的傍晚,显得安宁而祥和。

但安宁之下,新的故事正在各个角落悄然发生。有人去查案,有人去督军,有人埋首故纸堆,有人周旋于新旧之间。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推动着这个时代向前。

而时代的洪流,也从不会因任何人的犹豫或恐惧,而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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