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煜连忙上前，亦绕过屏风，拱手道：“回陛下，那边已按您的吩咐，借着‘陛下病重’的由头，开始拉拢各部官员，昨日还私下会见了贤王的人，行踪已被臣的人记下。”
“好”齐元逸点头，指尖在膝头轻轻敲击，目光落在窗外初升的朝阳上，“再等些时日，待他们露出更多马脚，咱们再一气呵成擒住他们。”
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苍白却坚毅的脸上，暖了几分寒意。福公公适时端来一杯热茶，轻声道：“陛下，喝口茶暖暖身子吧，这冬日的晨寒，可不能真冻着了。”
齐元逸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抬眼看向周景煜与宋长秋，缓声道：“辛苦二位了。今日之事，切勿外传。”
“臣等明白。”两人再次躬身，朝阳的光芒穿过殿宇，将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也为这场藏在病榻后的谋划，添了几分暖意。
齐元逸指尖在御案的龙纹上轻轻摩挲，目光沉得像深潭，声音压得极低：“快了……对了，宋先生。还有没有一种药——能让人瞧着就‘人之将死’，气若游丝的那种？”
宋长秋闻言一怔，捏着脉枕的手指紧了紧，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周景煜。周景煜眉头微蹙，却没开口，只静静等着宋长秋回话。
宋长秋斟酌片刻，才低声道：“陛下，确有此等药引，多是用些寒凉之品配伍，服下后会面色蜡黄、呼吸微弱，连脉象都会变得细弱难寻。只是……此药伤损脾胃，若非万不得已，实在不建议用。”
齐元逸眼底闪过一丝锐光，语气却更淡了：“万不得已的时刻，就快到了。你只管配药，后续的事，不必多问。”
宋长秋还想再说些什么，周景煜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朝他摇了摇头。宋长秋见状，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躬身应道：“是，臣遵旨。”
齐元逸呷了口热茶，目光掠过两人：“药配好后，由景煜亲自送来。切记，除了你我四人，不可让第五人知晓。”
周景煜沉声应下，眼角余光瞥见宋长秋紧抿的唇，知道他仍在忧心那药的损伤。待福公公引着宋长秋去偏殿取药箱，周景煜才上前一步：“陛下，那药终究伤身，是否……”
“无妨。”齐元逸打断他，指尖在窗台上轻叩，“若能引蛇出洞，这点代价算什么。昨日收到密报，太后已暗中调了三千亲兵，就藏在京郊的废弃马场。
周景煜瞳孔微缩：“太后竟敢私调兵权？”
“孤注一掷罢了。”齐元逸冷笑，“她以为朕病得下不了床，朝中无人能制贤王。却不知，朕早已在马场四周布下天罗地网。”他忽然话锋一转，“顾将军那边，可有消息？”
提到顾将军，周景煜喉结动了动：“派去的人说，顾将军已经往京城方向来了了。”
齐元逸望着窗外渐高的日头，若有所思：“终于，雪，就要停了。”